陆誊根本拧不过陆约,他拥有的是宠爱,是糖果,是七色泡泡,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然而陆家的全部资源,都只供着陆约使用。陆誊只能捡陆约剩下的。
陆约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公,也没有身为天之骄子的倨傲,更不为这个身份感到有愧。
就像张勼将他丢在家里,他从二楼窗台掉下去摔断腿时,他没有怨恨命运不公给他一个如此不负责任的母亲,他也没有在陆苇利用他上热搜给自己的新电影造势时感到委屈和不平。
人的感知力是有限的,陆约的感知力几乎全部付诸于电影,所以他坦然接受命运的所有赠予和夺去。
朱丽叶还在呜呜直叫。
陆约转身走向自己的车时,副驾驶正往外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骆京书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朝朱丽叶挥手,“拜拜,改日再见。”
既然和陆约是老朋友,那么就算工作合同到期,应该也不影响他们经常见面。
朱丽叶的不舍有了回应,她更加兴奋了,阿姨差点没拽住绳子。
陆约步履从容,他眯起双目,不像骆京书那样温软明媚,反而危险偏执。
刚刚错了。
不是坦然接受命运的所有赠予和夺去,要除开一个人。对于骆京书,感谢赠予,不容夺去。
期末汇演开始那天,轮到《原野》的场次前两个小时,演员们就在后台就位了。
骆京书穿上那身红衣时,大家伙差点没敢认,兔子领减弱了他的狐狸味儿,看起来……居然还挺乖巧的。
贺冬扯了扯自己的皮草大袄,还有里面的囚服,低下头,眼神闪烁,“感觉不太对啊。”
“不太对就对了,你是囚犯,人家村花,对什么对。”
何风雪探出手,摸了摸衣服表面,“料子好好,陆约对你也太好了,这样的衣服能搞到手。”
“是他爸收藏的。”骆京书拽了拽衣袖,衣服刚刚好,半点大的都没有,但穿在身上确实很舒服。
“先上妆。”甘孝柑把贺冬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她挥着化妆刷,“村花先化,囚犯最后。”
甘孝柑在网上是个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她对化妆信手拈来,能很快化出一个符合演员又恰合角色的妆容出来。
花金子的妆很好化,骆京书也异常适配这个善良聪明又有自己的小算计的乡野女性。
骆京书的眼型不需要再强化,沿着眼周晕染浅色的眼影即可,他皮肤太白,粉底液也得使用颜色深一号的。
但他是男生,所以借用了头套,脑后挽了一个发髻,发髻上还插了一朵红艳艳的月季花。
一眼看去,若忽略身高和肩宽,当真不辨雌雄了。
妆容全部确定无误后,花金子扶了扶自己的老太婆头套,“老了五十岁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