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撒气话,果子也只敢想想,话到嘴边也只好改口:“公子,你松手怎么也没和果子说一声哪,虽说果子是灵活些,可现在好歹是带伤在身哪。”居泽木一语不发,她竟然连他对她好,想要她没有顾虑好好休养都看不出来,真是……真是一只傻狐狸。主屋那边,丽二娘发了好一通火,下人都不敢贸然出现在丽二娘跟前,生怕自己成了丽二娘发泄怒火的靶子。小喜将房门掩了掩:“夫人,您因找不到一个下人阿福而发这么大的火,恐会让人怀疑啊。”丽二娘坐在红木镂空圆凳上,白皙玉手紧攥拳头,狠捶在圆木桌上:“现在老爷不在府中,我这个夫人当家做主说了算。”“那是自然,”小喜双手紧捏一块,“会不会……是嫡公子那边……”丽二娘神色一紧,她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嫡子瞧着一副病弱的样子,实则城府深、心机重。不过小喜倒给她提了个醒,她命阿福去居泽木院里放猎夹子,如今阿福下落不明,她担心:“小喜,阿福嘴巴严吗?”“严着呢,他对夫人可是忠心耿耿,只是不知怎么回事,现下寻不着他人了。”丽二娘试图冷静,她可不能先乱了阵脚。瞧着时辰,快到其哥儿回来用膳的点了,她得去门口迎她的心头肉。丽二娘缓缓起身:“你继续盯着他们找阿福,要是找到了立刻来告诉我。”“夫人,夫人!”丽二娘刚迈出屋,便瞧见一小厮神色匆匆地跑来。小喜拦在丽二娘身前,责问小厮道:“你急急慌慌,冲撞了夫人可怎么好?”“什么事叫你这么惊慌?”丽二娘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厮口干舌燥,话说得断断续续,可丽二娘还是听得清楚——阿福被伤了手脚,打发回老家了。小喜扶住微靠门墙的丽二娘:“夫人。”丽二娘哼笑一声:“小喜,你听见了吧,阿福手脚不干净,以借放打猎夹子为由入嫡公子别院偷窃,东窗事发,便伤了他的手脚,随便打发回老家了。”“夫人,嫡公子竟用私刑,我们要不要将这事告诉老爷。”“这事我们不占理,告诉老爷,只会将这事闹大,老爷本就因当年祖老夫人的事不待见我了,我何必惹他不快?不过一个下人,就让他这个嫡公子长长威风吧。”“这可是明摆着打夫人的脸,他明知阿福是夫人您的人。”“那又如何?他何时尊我这个长辈过?”丽二娘怒容显现,“没想到他动作竟这么快,不过一夜的工夫,他便能找出并治了阿福,可真是小看了他。”“夫人。”“真是可惜了,伤的不是他的腿,反伤到了那小贱丫头的腿。”丽二娘手指紧紧抠住雕花门沿,“看来这丫头在他心里不一般,一伤到那丫头,他就急了,谁动那丫头一分,他便还那人十分,真真是费尽心思护着她了。”要是他知道祖老夫人的死是因为她,她还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呢。他就像是养在身边的豺狼虎豹,随时会反咬他们一口。真是留不得啊。别院里,炉里冒出的浓烟似阿陈的怨气,用蒲扇挥都挥不散。真不知道果子给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公子竟然对她这般好,他陪伴公子十余载,风寒刚好全,公子就忍心他干活,偏心!实打实的偏心!阿陈挥蒲扇的间隙忍不住朝坐在门前舒适晒太阳的果子剜一眼,拼命摇着蒲扇,恨不能让公子瞧他一眼,也心疼心疼他!居泽木轻咳嗽一声,手拿一书卷踱到门前,居高临下地瞧着闭眼假寐的果子:“舒服吗?”果子轻点着头:“舒服真舒服呀。”说着,双手还轻拍了拍肚子。“休养期间扣月例。”一听要扣月例,果子就差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了,奈何她脚上缠着厚实的布条。“扣钱?”果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公子,“我……我这也算因工受伤哪。”阿陈竖起耳朵仔细听,这果子胆子越来越肥了,竟敢和公子这般说话。居泽木双手抱在胸前,眯眼瞧着她:“因何工受伤?”见公子这般认真细问,果子蔫了,她是为救黄仙而受的伤,似乎与工伤沾不上分毫关系。见这招不好使,果子倏地扮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试图蒙混过去,阿陈瞧得直翻白眼。奈何公子不为所动。果子只好作罢。阿陈装模作样地扇蒲扇,心中一悦,他就知公子不会轻易被果子这丫头迷惑。阿陈外出采买,别院里徒剩果子与公子。果子双手撑在铺了毛绒毯的躺椅扶把上起身,一瘸一跳地进了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