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我可以解释,我可以解释的!”“解释什么!证据都摆在眼前了!故技重施,不知悔改!”冯氏红了眼眶,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辜府啊,一个小贱婢怎么能生下辜府的血脉?应南枝跪在辜老爷面前:“辜老爷,二夫人想害死我与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常嬷嬷不忍,恐怕我便落得与嫡夫人一样的下场了。”“你这个小贱婢!信口雌黄!”“冯小锦!”冯氏从没瞧过老爷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得蔫了,瞧这情形,一切皆成定数,没有可转圜的余地了。“嗬——”冯氏一记冷笑,明知输局已定,仍要垂死挣扎,“我没想过要害死她的,等我想要制止这一切的发生,已经来不及了。”“你敢对着上天发誓吗?”闻声,应南枝不由得去瞧,辜言桥就站在屋外,阿瑞则领着一位面生的老妪。只一眼,冯氏就认出了那老妪,身子不由得轻颤。“父亲,既然事已至此,那便要好好清算从前的账,也不能让我的生母死得冤枉。”辜言桥揖过礼。“这位是?”“她是接生婆。”老妪步调缓慢,辜老爷见她行事不便,免了她行礼。“我是当年辜府嫡夫人的接生婆,当年嫡夫人难产,虽说与嫡夫人的身子有莫大的关系,可也有辜府二夫人的错,要不是二夫人在外尽说些让嫡夫人担心的话,嫡夫人也不至于难产,更不会产后引起血崩而亡。”辜言桥动了动喉结,适时开口:“当年生母难产,正是父亲你在塞外例行公事之时,却给了有心之人散播你受伤,命不久矣的消息的机会,这才……”话戛然而止,无须继续说。“嫡夫人九死一生才生下嫡公子,差一点……一尸两命。”老妪的声音越来越小。“你这个妇人栽赃我!”冯氏急了,“若真有此事,你怎么当初不说,如今却站出来?”“便是怕你心狠报复!”常嬷嬷上前扑通一跪,“老爷,您也瞧见了,二夫人为了打掉南枝肚里的孩子以银两威胁买通了我,要是不照她说的做,我们定没好日子过!我伺候祖老夫人好些年了,祖老夫人过身后,我也一直留在府里,嫡公子是辜府的血脉,自小生母便走了,祖老夫人让我好生照顾嫡公子,老婆子我自然答应,嫡公子身子打小便不好,如今他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么忍心与二夫人同流合污!”“常嬷嬷,你竟骗我!”冯氏作势就要去伤常嬷嬷,幸亏辜言桥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她。墙倒众人推。她这个二夫人从没得过体面,不论嫡夫人在或是不在,她在外人眼里,始终是个妾。冯氏哼笑两声,抬头瞧着曾为她的天、她的地的老爷,目露悲恸,面颊上还挂着泪:“没错,辜府的嫡夫人的确是我害死的。”辜言桥不言语,腮帮子却凹陷进去。冯氏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看向辜言桥:“她与她的孩子本该一起去死,可惜啊,天不遂我愿。”“你承认了?”辜老爷嘴唇轻颤,气得不轻。这件事如梦魇缠了她那么多年,往事都被揭开了,她再死不承认有何意义?“老爷,我这也是为了您啊。”冯氏脑子忽地一转,伸手想去拽辜老爷的衣角,却被辜老爷无情拂开。“你还狡辩!”冯氏号啕:“老爷你本就不爱嫡夫人!你与她的婚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她死了不正好吗?你与我……”“啪——”辜老爷毫不留情地当着众人又给了冯氏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听着着实刺耳,也令人心悸。冯氏嘴角都渗了血,可想而知,这巴掌的力度有多重。她冯小锦自嫁入辜府,便一心都在老爷的身上,她自认没做任何对不起老爷的地方,若说错处,便是她的贪心害死了嫡夫人。一开始她真的没想害死嫡夫人的,真的。她与嫡夫人一同入府,一同伺候老爷,嫡夫人怀上了,她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她怕急了,她怕失去老爷的宠爱。她只想,让嫡夫人生不下来孩子,她真的没想要嫡夫人的命啊!“老爷,老爷,我错了,我错了老爷,”冯氏全身发抖,“小锦错了,小锦错了老爷!”他是她的枕边人,她自知最了解他,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得上辜府的家业,哪怕大义灭亲,他也要立一块牌,立一块独属于辜府的牌面。“将二夫人关起来,”辜老爷语调冰冷,勃然大怒,“关起来!”小厮得令上前钳住二夫人的胳膊。冯氏挣扎撕咬,哪里还有辜府二夫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