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起闹市小混混的做派,一脸乖巧,她可没忘她入府可是为婢报恩的。果子抬头,一双明眸直直撞入他的眼里。“公子!”果子讨好一笑,有模有样地揖礼,“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贴身婢女,果子。”瞧着公子半晌未出声,阿陈努努嘴,因她刚才那句话,也不敢贸然动手,只得去院里寻了一扫帚,作势抱在胸前:“你要是再不知趣离开,我就把你打出去!”“阿陈。”居泽木出声制止阿陈。阿陈攥紧扫帚:“公子,你放心,我马上将她轰出去,绝不扰你的清静。”“以后,她就留在这院里。”“啊?”阿陈以为他听错了,“公子,这……”“我说的话,你不听了?”阿陈委屈地撇嘴,狠狠剜了一眼一脸春风得意的果子,抱着扫帚悻悻退下。果子拍拍衣衫:“公子,果子定尽心尽力伺候你,以报……”以报当初你救我一命的恩情。居泽木眯了眯眼,等着她的下文。果子暗嘶一声,差点就说漏了嘴,偷瞄居泽木一眼,打哈哈道:“以报居府慧眼识果。”“那你可不能负了让你进府的人的恩情。”果子总觉得他说这话阴阳怪气的,可她又不知他是何意。“以后,你就负责我的药,”居泽木掩面轻咳一声,朝屋外唤了一声,“阿陈。”阿陈从院里匆匆入屋:“公子。”“以后,她负责我每日的药膳,你好好教她。”阿陈咬着腮帮子应下:“是。”如果眼神是刀刃,果子早被阿陈的眼神刺了好几刀,刀刀皆刺要害。她一来就抢走了为公子熬药的差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哪,想不到看似憨傻无害,实则厉害着呢。等着吧,他一定会让公子看清她的真面目,亲自将她赶出去。阿陈心中暗暗发誓,便瞧见果子对公子赤裸裸的眼神,藏都藏不住,恨不能扑上去。“你跟我学熬药去!”为免再出现长街上轻薄公子的戏码,阿陈只得先将她这头号危险人物带走。果子一脸心不甘情不愿,自从上回无意扑入他怀中后,就贪恋居泽木身上暖洋洋的味道。要知道狐狸呀,最是对气味敏感,也更容易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待阿陈和果子离开,居泽木眉心一跳,指节攥得发白,嘴角轻扯。丽二娘终是按捺不住有所行动了吗?知道他那父亲最重家门清白和名誉,她便借着照顾他起居的由头,硬塞一个与他闹过传闻的小丫头。父亲官居正品,最不齿下人与主子苟且,丽二娘巴不得他对这丫头动心,若他看中了,她定有理由去告诉父亲,彻底断了他的前路。只是,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孩童了。该走何路,该行何事,他自有分寸。-03-翌日,院里一阵巨响,刺鼻焦煳味窜入鼻间,惊得半梦半醒间的阿陈猛地一弹起,流了一脸的哈喇子都来不及擦,便冲出屋。阿陈被刺鼻浓烟呛得猛咳,吓得语无伦次:“来人啊,走水了!救命啊公子……救公子啊救公子!”阿陈被浓烟遮了眼,根本看不见前方,像个瞎子似的乱撞,撞到一堵人身肉墙,他心急喊道:“谁啊,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救火啊!”风起,吹散一院子的浓烟。阿陈这才瞧清面前挡住他去路的人,双腿蓦地一软:“公……公子。”居泽木双手背在身后,剑眉紧蹙,目光定定地落在灰头土脸的果子身上。她毁了穆郎中的药膳不说,还想将他这儿也祸害了吗?阿陈彻底被无视了,狠狠瞪着蹲在炉火前装可怜的果子。好啊,原来走水假象都是拜她所赐!这个小祸害!真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要将她留下,指不定哪天啊,真得拆了这院子她才甘心!果子偷瞄着居泽木的神情,缓缓站起身,将蒲扇紧紧抱在怀里:“公子。”眼瞧下一秒他便要发火似的,果子蓦地丢开蒲扇,二话不说抱住居泽木的大腿,木炭灰蹭了居泽木一身,她硬生生地挤出两滴泪:“公子,果子错了!”阿陈龇牙,用蛮力试图拉起跪地耍赖的果子,没想到她看着瘦弱,气力还不小:“死丫头,你还不给我松手?再不松手,可没你好果子吃!”光天化日下,竟敢光明正大揩公子油!真是色胆包天哪!居泽木本憋着一肚子气,可一看到这两个冤家聚头的闹腾景象,不知为何,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这丫头虽然聒噪,可不能否认的是,她的出现让本死气沉沉的院子竟有了一丝丝的生机。“好了。”居泽木稍敛笑意,咳出粗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