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子绽了笑颜,果子暗呼一口气,看来公子不生气了。“公子,果子替你探路吧!果子愿做你的引路灯!”居泽木瞧着在前面抱着兔子灯旋转的果子怔了怔,要是一直这么过下去,那日子还真有盼头。听着果子一路碎碎念,居泽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没想到小身板的她竟比书苑的李师堂还啰唆。不过,得她的福,不知不觉就到了居府。果子非常周到地替他打开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待公子一入院,果子利落关门,抱着兔子灯绕过公子,活像个兔子在院里乱蹦跶。居泽木不自觉露出宠溺一笑,他这公子在她面前越做越没了气势。院里忽地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惹得本就耳尖的果子顿步,循声便瞧见一黄仙倏地从墙角一窜,往院子中央窜去。果子眼尖,一眼就瞧见了院子中央摆放了一物件,中间放着番薯块,果子对这物件无比熟悉。从前那些黑心的猎户便是在稜丘山上摆了这东西,想着以此来捕获他们。“小心——”居泽木也瞧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院里竟然会摆上这打猎夹子!居泽木话音还没落,果子已经奋不顾身冲上前,成功在齿夹的血盆大口中救下了黄仙,可她却被齿夹的锋利齿牙狠狠咬住,鲜血一瞬便染红了她的襦裙。黄仙哪见过这等场面,一待果子松了手,便仓皇逃了个没影。居泽木急得步子微踉,半蹲在果子身侧,盯着她被齿牙狠狠夹住的小腿,佯装冷静,实则早已乱了阵脚。果子紧攥着早已摔坏的兔子灯,强忍着痛。瞧着果子疼得满头大汗,居泽木竟一时不知该从何下手来解开这咬人的夹子。“忍着点。”居泽木紧紧盯着她,试图给她安慰。这齿夹虽不大,可杀伤力很强,要是动作再不快点,果子的腿难保不会落下伤残。情急之下,居泽木根本来不及考虑太多,直接上手强硬地掰开这吃人的齿夹,不忍再瞧果子受这份罪。“公子!”果子猛地抓住居泽木的胳膊,这齿夹这般锋利,会伤到他的!“别乱动!”居泽木低喝一声,整张脸狰在一起,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手上的青筋凸起,刺眼的猩红淌过他的指缝。只听“咔”的一声,吃人的齿夹一松,居泽木利落抽出果子的腿。果子带着哭腔,她瞧着公子那双握笔翻书的手被齿夹伤得血肉模糊,难掩心疼:“公子,你的手……”居泽木无暇顾及自己,将果子直接打横抱起,她伤了腿,察看伤势才最要紧。居泽木将果子放在榻上,燃了烛火便蹲在果子面前。他丝毫未有男女有别的顾虑,二话不说便脱下了果子脚上的鞋,果子一惊,紧紧握住公子的手。居泽木抬眸,瞧了眼她疼得煞白的脸色,开口:“现在不是忸怩的时候,保住腿才最重要。”公子说得对,她可不想做一只瘸腿的狐狸呢,那多丑呀。见果子松了手,居泽木干脆地脱下她的足袜,将她被血浸染一大片的衣裳卷至膝关节,被齿夹咬了的地方,皮开肉绽,血痕清晰。居泽木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腿胫骨,惹得果子痛嘶一声:“万幸,骨头没断。”“那……果子不会瘸腿了吧?”果子没头没脑的这一句,着实让居泽木又气又好笑,她被齿夹伤了,竟还想着这个?居泽木起身离屋,待回来时,手里抱着好几个瓶瓶罐罐与干净的白色布条。果子害怕地往里榻缩了一下,却被居泽木抓住未受伤的那条腿拽了回来。“别乱动。”小腿胫骨上的皮肉瞧得果子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紧紧盯着公子被血染红的手指:“公子。”“没事,”居泽木语气难得温柔,用浸湿的白色布条轻轻擦拭伤口,将未干的血迹擦干净。瓶瓶罐罐斜倒在榻角,果子安静地坐在榻上,定定地盯着公子将药涂抹在她的伤口处,瞧得微微愣神。“这里的旧伤口是怎么回事?”闻声,果子慌乱回过神,腿一动,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果子红了眼眶。居泽木皱眉,不动声色按住果子的腿,以免她再乱动,伤了自己。果子皱着小脸:“真疼。”“知道疼,就别乱动了。”居泽木紧紧扼住她的小腿,低着头,果子瞧不见他的神情。可公子手上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你还没告诉我,你腿上的旧伤怎么弄的?”居泽木直勾勾地盯着被齿夹咬伤的部位向左一寸,那是一旧伤疤,经年累月,早已结痂,可仍能看出伤口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