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依旧负责照顾我的起居饮食。这日她送了饭菜,也不像往常那样与我插诨打科,脸色凝重:“夫人,这几日教主就心情极差,茶饭都用的比以前少,夜里也睡不安稳。昨日更是精神极差,头痛不已,请了西护法来看说是得了风寒,甚是严重。夫人不去看看么?”“不去。”我又不是医生。流香直接跪了下来:“奴婢知道夫人在气什么,希望您能听奴婢一言。奴婢曾说过,之前教主抓了夫人回来,原本是要杀了给云梦山庄一个教训。可见过公子之后教主突然改变了主意,执意继续大婚。教里的长老护法无一赞成,因为夫人曾与柳无洲……对于魔教来说,夫人有过异心,难说日后会不会背叛魔教,背叛教主。”“是教主力排众议,同意让唐九炎种下同心蛊。同心蛊分雌雄,夫人种雌虫,教主种雄虫,雌虫于人身体无害,可若是夫人变心,教主却会被蛊毒噬心而亡。这是教主对魔教的承诺,也是保夫人一命的代价!”我惊了,古代人赌太大了吧?怎么一输就得赔命呢?流香神色凄凄,一双美目泪水涟涟:“能让教主下此决断,夫人你还看不出来么!”“教主分明对您有情啊!”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但不得不承认,流香的话让我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可就算他对我有情,那我该拿什么回报他的感情?我甚至……都还没那么动心。也不知道他喜欢的……是“我”还是“齐丘”?站在仲长华书房外面,踱来踱去,心如同小孩玩的发条青蛙,左右上下乱跳一气儿。我不敢细想,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愁,心里杂念纷生让我踌躇不前。眼前的门在我眼睛里已经变成一张结界,结界后封印着一只饥饿的艳兽,正等着我自投罗网。也许是看我犹豫的时间太长,流香忍无可忍,直接推开门给我推了进去。给我推一个大踉跄。老天,为何给了这个时代的人一张绝世好脸同时也给了一身无用的大力呢?我刚想回头控诉,流香毫无感情的把门关上了。而那本该“卧病在床”的病号,正精神抖擞,面色红润的站在一旁看着我。流香,你这个大骗纸!我心里一边芬芳,一边讨好地举起手中的点心盒:“吃,吃点心吗?”这就像你妈跟你吵架,你妈想跟你和好,就会问,吃饭吗。本单身狗实在没啥恋爱经验,真不知道情侣间和好的开场白是什么。再加上我对仲长华还有那么点拳拳父爱……所以我只好问他吃吗。他要是说吃,那就代表我们和好。我这样期待着。可仲长华是魔教头头,你想他都去干魔教了,肯定已经到达冷酷无情的最高级了。他说:“不吃。”……啊,这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也许是我尬在原地风中凌乱的的样子太可怜,仲长华竟然没绷住,笑了一下。嘿,见他表情有所松动,我这顺杆爬的劲儿上来,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颇有气势的将食盒放在一旁,把他推到榻上,自己无师自通地跨坐他大腿上。这尺度对我来说已经很破廉耻了,我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别,别生气了,生气也要,要吃饭。”他往后一靠,也不碰我,冷漠道:“里头下了剧毒要谋害我?好跟柳无洲双宿双栖?”我义正言辞道:“说归说,闹归闹,不许恶意揣测,我不就是因为种蛊跟你闹了点小脾气嘛,怎么就至于要害你了!”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不已,我与他正是因为这下蛊一事闹了脾气。此时重提不愉,真不像来哄人的。果然一提到那两只该死的小虫子,他人更冷淡了,甚至作势要把我推开。好吧好吧,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来都来了还是哄哄吧。我黏在他身上,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上:“我错了我错了。实在不行,要不给我再来一蛊!”今有齐丘种蛊娱夫,牺牲好大好大的。不论如何,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也会努力喜欢你的,保证你健健康康舒舒服服地活到九十九。仲长华一把捉住我的双手将我拉近,与他面贴面:“齐丘,你要记住,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夫,是你的君,是你的天。前尘往事我一概不追究,可今后若你敢背叛我,再敢想着其他男人,便是死我也会拉你一起。”他说到最后,嘴唇摩挲着我耳垂,极尽亲昵,但那吐出的话语却比寒冬的风更冻人。“哎!”我拿起一块糕点去堵他的嘴,讪讪道,“谈恋爱呢,别打打杀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