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应该报警把虐待你的那两个混蛋抓起来。”她声音颤抖,“怎么忍心这么欺负我们的晨晨……”“简直禽兽不如。”乔楚第一次知道这故事时也是气愤至极,恨不得千刀万剐了那对夫妇,“对,就应该报警找到那俩禽兽。”事情过去十几年,阮晨早不记得那是哪个村了,对于惩罚那夫妇俩,她更急于想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见儿子心里的纠结迷茫,林英也给她说了一个自己的故事。阮枫再小一点还没领养阮晨的时候,家里也是穷的响叮当。阮国在离村子很远地方教书,他再省吃俭用,寄回来的钱也是无法维持家里基本开销。最穷的时候,她真的连着好几天不吃饭光喝水,剩下那点吃的全给了阮枫。可那点吃的对阮枫来说根本不够,她看着儿子皮包骨瘦脱了相的样子,心底突然就萌发了把他扔掉不要跟自己受苦的想法,但她看着儿子献宝一样捧着抓来的各种能吃的蚂蚱,知了烧了让她吃,她很快就打消了自己恐怖的想法。“儿子,”林英语气极为温柔,“我想你的亲妈当时跟我是一样的想法,她不想再让你跟着自己受苦,一时冲动扔下了你。可她也跟我一样,打消了想法,但是她却没我那么幸运,真的弄丢了你。”阮国看着儿子,“你在那四年里受尽折磨,你妈妈寻找你的这些年何尝不是在悔恨自责的地狱里受尽折磨,我并不是说她扔下你是对的,我只是想说,你妈妈她,一直都爱你,这也是你纠结的原因吧。”听到爱这个字,阮晨低下头捂着脸痛哭,那四年的折磨也罢,心里的怨恨也罢,令他无法跨越这道坎的,其实是妈妈扔下她的那双手,蒙住了他的心。以为她不爱自己才那么狠心,可恰恰是太爱她才猪油蒙了心扔了他。林英抱住儿子,一脸心疼,“去见见你妈吧,这些年她一定很累很累。”第二天两人就回了北京马不停蹄赶往医院。病房门口,阮晨犹豫许久,乔楚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万事有我在。”阮晨看了看他,一脸坚定的,推开了那道门。言研满脸憔悴的躺在床上她一动不动的望向窗外,根本没注意到儿子。一旁端着粥满脸愁苦的许正看到阮晨满眼惊喜,他拍拍妻子,“研研,你看看谁来了?”言研扭过头,看着站在门前的然然,晦暗无光的眼睛亮了亮,“然然?”阮晨走过去,伸手拿走许正手里的粥,坐下,拿勺子搅了搅有些凝固的粥,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伸到她嘴边。简单又惊又喜,慌忙张开嘴喝下粥,“咳咳……”喝的太急她被烫到吐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喝的太急……”言研赶紧解释生怕儿子生气。阮晨从一旁桌上放着的抽纸里抽了几张纸给她擦嘴,皱眉说道,“太烫了你慢点喝。”“哎哎。”简单连忙答应。许正悄悄退出病房,一出门撞上了乔楚,两人一起趴在门上的窗户上看向里面。言研喝了整整一碗粥,阮晨放下空碗,干咳两声,“你老公和你哥哥说你不准他们告诉我当初你出车祸的事,至于为什么,他们让我来问问你。”他见言研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眨眨眼看向别处,“说说吧,妈。”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简单难以置信的看向儿子,“你,你叫我什么?”“你是我妈我能叫你什么。”阮晨眼睛红红的。“然然……”简单终于忍不住抱住了儿子放声痛哭。其实为什么已经无所谓了,他只要知道,妈妈从来都不是因为不爱他才扔了他,就足够了。病房外看着的两个人也是一脸的欣慰,虽然差点被护士当成变态叫保安拖出去……☆、意外没事的时候阮晨就会去医院看妈妈,言研一直很想去阮晨养父母家看看,感谢他们把儿子教育的那么优秀,苦于两条腿不能动,只能搁置计划。只是苦了乔楚,跟媳妇儿独处的机会又减少了,吃各种盖浇饭的次数也增多了。日子渐渐趋于平静,乔楚总算拆掉了陪伴他两个多月的石膏,手腕恢复的很好,加上在阮晨陪伴下乔楚积极的复健后,他终于得以重返赛场准备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赛事。转眼之间,大学时光也悄然离去,阮晨并不打算考研选择去工作,可毕业去向却成了令阮晨最为头疼的事情,妈妈言研和舅舅言易希望他留在北京,林英和阮国尊重他的意见。私心讲阮晨觉得在槐城或者留北京没什么所谓,可无论选哪边,都要让另一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