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因为昨晚有了身孕罢?蔚林琅这才想起这档子事。慌里慌张披衣裳起来,她记着话本子里的男男女女总是能一次就中。她得偷摸去寻个药堂,喝个避子汤去,她可不想喜当娘。蔚林琅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门,刚探出个头,便看见了沈漠,他手里抱了个小箱子,正在后门蹲着。这男人怎么没完没了了!蔚林琅想把头缩回去,被沈漠先一步拎了出来。沈漠板着脸,“这么晚了,你又要做甚么去?”“你管我?”蔚林琅斜他一眼,壮了壮胆,往前走,突然又想起甚么,折身回来问他,“清风楼里有没有避子汤这东西,我得抓紧喝一碗,你也不想我有了身孕,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缠着你,非要做你的秦王妃罢。”沈漠却只是看着她,语气十分不悦,“你为何不愿意嫁给我当秦王妃?”“王妃?”蔚林琅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疯了罢,我一个庶女。”“我没疯,你才疯了……”沈漠将怀里抱着的小箱子递给她,“这是秦王府的田产、铺子,地契都在这里了。还有库房的钥匙,家里的账本……”蔚林琅忙把小箱子丢给他,觉得眼前这男人要么疯了、要么傻了,抬脚想往府内跑,沈漠却抓住她的手腕,“你睡了我,我也睡了你,你不想对我负责,但我想对你负责。而且,昨夜之事,你不是也挺愉快的么?”蔚林琅咳了咳,这才上下打量着沈漠。脸还行,黑了些。身材威猛,却不白净。自幼从武,走马捶丸没有问题,弹琴赋诗就不知道了。以后娶不娶小妾也说不好。蔚林琅又看了看那小箱子,确实挺有钱的。于是蔚林琅问:“你会写诗吗?”“不会,写那玩意干啥。”“弹琴呢?”“不懂,唧唧歪歪的,难听。”“我以后是要抛头露面开铺子的。”“可以,家里的铺子你都能管。”“我还得继续写话本子。”“行……”“那男人之间的话本子……”“不行!”“我得想想……”蔚林琅摆了摆手,“你先回罢,我对你不是特别满意,婚姻大事,事关重大,我要想几日。”“几日?”“看我心情罢。”“行……”沈漠这次倒很好说话,松开她的手腕,“那你快回去罢。”蔚林琅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干啥非缠着我不放?你其实……是瞧上我的身子了罢?其实你要是觉得可以,咱们时不时在清风楼试一试也未尝不可,男欢女爱,不一定非要成亲不是?”她这个人野惯了,不想因为一次失误,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下半生交给一个不算了解的男人。沈漠的黑脸红了红,暴躁的走了几步,“蔚林琅,你还是不是女人?”“我怎么不是女人了!”蔚林琅挺了挺胸,“你才不是男人呢!”沈漠不想和她在性别一事上争吵,扭头就走了。蔚林琅迈进后门,回了房内,才记得自己是要去喝避子汤的,也不知道明日喝还来不来得及。可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没机会喝上避子汤。因为自打自己夜不归宿,她母亲便盯上她了,晚上还要与她同睡,随之而来的便是成日成日的相看,以及各种苦口婆心的教导。蔚林琅心不在焉,整日担心自己已经有了孕,若真有了,那她可真是太倒霉了。她被苏姨娘盯着,沈漠寻不到她,只是听说她在四处相看夫婿,就将这事闹去了姐夫那里。三姐姐来问她时,蔚林琅想着这几日见得那些五花八门的公子哥,已经对沈漠没那么抵触了。好歹也满足了一半不是。况且王府内还没有婆母。可是她不了解他呀,好在三姐姐很快帮她打听清楚了,没通房、没妾室。还真是第一次?被她毁了?怪不得缠上她不放了,蔚林琅心虚了几分。翌日,她收到了一封来自沈漠的亲笔信。信中详细记录了他自记事起发生的所有大事。信的末尾,沈漠道:“我这人直肠子,很好被了解的。”蔚林琅看着看着,笑了。床帷之事,确实愉悦,再写话本子时,她也不用凭空生想。这种白嫖的生意,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罢。情啊爱的,海誓山盟啥的,她从不奢求,凑活过罢,大不了和离呗。她——蔚四,上京富婆,离了谁不能过。沈漠亲自来下了聘,她也并未因那夜而有了身孕。果然话本子都不怎么写实,凡事还是要自己切身体验。她同惠觉说起这档子事情的时候,惠觉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