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实强卖孤儿寡母房产良田,致人而死,强卖良家妇女,罪不可赦,打五十大板,秋后问斩。”“张世德……”每喊到一个名字,就有一个人被拖下去。大堂里面的人被吓的两股战战,脸色发白。有那不顶事的,已经瘫软在地上。随着一个又一个人被拖下去,大堂上只剩下主簿,师爷,和三个新人衙役。这三人是最近两年顶替父辈上来的,因为年轻一直被欺负,也因为来的时间短,什么好处都没拿过,卫其轩就暂时放过了他们。看了一眼清静了许多的大堂,卫其轩吩咐道,“张主簿,剩下的衙役就由他们顶上,你带他们去办手续吧。分派好工作,我希望半个月内,整个县衙运转顺利。”张主簿见识了卫其轩的手段,此时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立刻躬身答道,“是,大人。”“王师爷,你是想要闲着呢,还是想要工作啊?”卫其轩问道。王师爷立刻跪下行礼,“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从今天开始,大人就是下人的再生父母,大人让小人往东,小人绝不敢往西。大人叫小人捉鸡,小人……”“行了,”卫其轩打断,冷冷地道,“你让张主簿给你派几个人,想要多少要多少。半年内,我要看到百姓有案子找官府,而不是宗族私下解决,或者找什么梁家。”王师爷惊愕的抬头,看到卫其轩冷峻的神色,生生打了个寒颤,立马低头恭敬道,“是,小人遵命。”县衙的事情不多不少,现在又是春耕已过,基本没多少大事。卫其轩除了带人查看江义县的水利,就是派人暗查存在的隐田,以及以次冲好,把良田改成下等田,企图逃税的情况。江义县水系发达,境内好几条河流经过,水势又比较平缓,蓄水充足,好些年没有干旱过了。不过在勘探过后,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河提只是面上光,其实早已被虫蚁蛀的差不多了,一旦发大水,沿岸的百姓必定遭殃。所以整修水利迫在眉睫,可县衙很穷,穷得一分都没有,没钱修河提,也没钱招人。县令是能下文书让百姓服徭役,可自来衙役本就苦,如果还不能保障吃食,那是要累死饿死不少人的。因此在有钱之前,徭役的口子不能开。也不知道去年的赋税是交到哪里去了,整个县衙,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库房也是空空荡荡。卫其轩查看过账本,自然不是上一任县官贪污,或者做假账什么的。而是整个县城,一半的土地都属于梁家,八成不用交税,交的也是薄田的税,剩下的一半应付府城分派的税务已经是千难万难了。以前还有商税可以支撑县衙的日常开销,可近三年,商税几乎没有。原因也很简单,县城里八成的铺子是梁家的,他们说自己没赚钱,交出的账本确实也显示,都是亏本买卖。前任县令显然是不通算术的,看不懂账本里的猫腻,也找不到证据,于是梁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反应到业绩上,这个县令上任三年,一事无成,除了保障基本税收要求,其他什么也没干。这不是废话嘛,没钱能干什么?而且,按照县衙之前的情况,几乎他这个县令在江义县是寸步难行吧?到哪里都有人盯着,想做点什么,还有梁同知压着。他又不像卫其轩一样有后台,能力还差了点,于是就造成目前这样的情形。梁家在江义县一手遮天,甚至影响到了官员的升迁。卫其轩想要在江义县有所作为,必定要铲除梁家。他已经有计划了。洛霜好奇的问,“你要怎么做?收集证据,扳倒梁同知,然后把梁家抄家吗?”卫其轩摇摇头,“梁同知还算谨慎,除了接受梁家的供奉,很少收受贿赂,为官上也没太多污点。至于梁家,呵呵,他们倒是精明,做坏事的都是那些衙役,好处他们全得了。”就比如强买良田,逼迫的是衙役,他们从苦主那里买过来后,再转手卖给梁家。这样虽然多付了点银子,但把自己的罪过推的一干二净。他们只是正常的买卖而已,怎么会知道良田是怎么来的?难道买东西还要打听清楚出处吗?不需要啊,只要契书在就行了,对不对?再来说商铺没交税,人家早就把账本做平了,硬说自己没挣钱,你能奈人家何?最后还有一个商家最重要的罪名——哄抬物价。首先这不是荒年,其次在这一点梁家也做的非常小心,一年涨一点,一年涨一点,积累下来,就不算哄抬了。最后能治梁家罪的,就只剩下隐田和以次充好了,这个在有梁同知的情况下,算不上多大的罪,可能弄到最好,只是补一些银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