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这么糊了,那就垂死挣扎一下吧。
密密麻麻的聊天框明昭无心去管,她朝陆鸢发了条语音,声调平和:“对不起阿鸢,煦霖喝多了,我现在打车送她回家,你那边还好吗?没有特殊情况吧……如果有的话我去联系经纪人……”
陆鸢猜了个大概,她们一溜烟没影了,她估摸着也是跑了。陆鸢不在意,她们在不在又如何?他们灌她的酒不会少一杯的。走就走了,她见惯大场面,并不是应付不来。
“没关系,你送她回去吧。”陆鸢相当大度。
“好,那就明天见了。”
车停在她们眼前,明昭拉住她坐上后座,从这回到西城足有二十分钟,周煦霖能靠在她肩上睡会。明昭叮嘱司机慢些开,周煦霖醉了酒,她担心她头晕加重。
周煦霖睡得晕晕沉沉,明昭将手靠在她头后,给她当枕头用。
周煦霖的童年生活算不得滋润,一家子住在胡同的大杂院,家家户户挤在一块,菜香味从窗飘满整条小道。那儿是块福气满满的风水宝地,她父母亲在那起的家,俩人熬了些年,事业平步青云,一家子顺理成章搬进了四合院。只是她常常会想起那人情味满满,嬉闹声连连的日子。
她以前住的东四八条,七条九条都设有小学,唯有八条例外,为此她儿时常常抱怨。后来她上中学,独自乘公交上下学,可惜夏天的公交多数没空调,形形色色的人们和她拥挤,那段热汗淋漓的回忆,她记得还蛮清晰。
车子停在西城德胜门内大街,明昭这才敲了敲她额头,细声说:“煦霖,到啦。”
周煦霖睡眼惺忪,她无意识地点头,明昭牵住她下车,问:“你家住哪?”
“你跟着我走吧。”周煦霖人醒了,魂没醒,只是哪怕是鬼魂,也认得归家路。
明昭嗯了一声,周煦霖住得临近后海,她领着明昭往刘海胡同交界处走,又东行了数百米,才走到她家院子。她喝得沉,身子贴在门边,手重重地摇了几下门环。
“十二点了,你家里人都睡了吧,要不你先回我那吧?”明昭声音很轻,她有所犹豫,已是夜深了,惊扰谁睡眠总是不好的。如果周煦霖愿意,她就将人带回沉归宴送的那套大平层里待着。
“我爸还没睡吧,他就在晚上画画才有灵感,我妈说不准……”她嘟囔着。
可谁知这院内灯火通明,是为她而亮呢?她母亲任清霓为她彻夜无眠,周煦霖紧紧勾着她的心,让她放不下。她知道女儿在酒局应酬,电话没法接的,只是这消息一条没回,实在让任清霓担心。她酒量不好,真醉了谁护着她呢?只听敲门声传来,她又惊又喜,赶忙跑了出去开门。
任清霓这些年在圈内摸爬滚打,已是名声在外的主持人,明昭恰好看过她的节目,认得她。
任清霓见她扶住周煦霖回来,温笑着道谢:“这么晚才回来吗?谢谢你姑娘,太晚了,你回去也不安全,来我们家歇会吧,天亮了再走。”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可以的,我有助理陪同,煦霖人没事就好。”明昭朝她挥手。
“姑娘,我给你叫个车吧。”
“昭昭,我陪你走吧。”周煦霖说着便要走。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阿姨,她喝了些酒还吐了,麻烦您照顾她一下,我还有事就不留了,再见。”明昭说着,没回头地往前走了。
“那昭昭,我们明天见!”
嗯,明天见,明昭在心里答复她。
从周煦霖家离开后,明昭独自漫布在刘海胡同,遥遥的一路走去,清风拂面,青翠成荫,当十三中附小的牌匾入她眼时,她停住了脚步。明昭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失落,沮丧、她总归是有的。她想,周煦霖可真幸运,有母亲那样关怀宠溺她,如果她母亲还在的话,或许也会这般爱她吧。
想到这儿,明昭眼睛有些湿润。
当曙光降临人间,已是新的一天,明昭是第一个到公司的艺人。
明昭斜摆式坐在沙发上,邱赫来得也早,见她那粉底盖不住的黑眼圈,想也知道她昨夜没睡好。邱赫笑得挺得意,他将冰美式递到她手里,往一旁沙发坐下。明昭往嘴里塞一根根薯条,咽了两口冰美式。
邱赫拿她没辙,“姑奶奶,注意热量。”
“邱哥,昨晚我和煦霖跑了……是不是惹了很大的祸啊……”
明昭自知给他惹祸了,先主动认错,她再见机行事。她昨夜很迟才回到别墅,没瞧见沉归宴,聊天框也没动静,估计他没回来。
她给沉归宴发的消息,天亮了他都没回。
“宴哥,今天不来吗?冰箱里有冰糖雪梨,你记得喝。”这句消息仍然没得到他的回应。
自从沉归宴知道后,她也不再隐瞒,一有时间便给他煮了放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