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矜逍终年纵情声色,惯性浸泡在灯红酒绿与酒精里,fallenstar是他近期的落脚点。
他近段时间情绪低落,郁郁寡欢。
外人眼中,徐矜逍待陆鸢一心一意,似是情有独钟。世人常爱揣测上位者的心思,宛若蝼蚁在雄狮面前跪倒。无人知晓他捧陆鸢的真正原因——竟是与父母置气。
徐父徐母自私,偏执、一意孤行。徐矜逍自儿时起,便未曾得见过他们展露笑容,他常常想,究竟是何等悲哀的家庭,会连笑容都沦为奢望。
偏偏上天从未公平,他们双双出自名门世家,位高权重,徐家在京城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他们轻而易举地掌控着徐矜逍的人生。
似乎他无须拥有真正的思想,只须成为俯首听命的傀儡。
他时常同父母冷战,年少时他顺从他们心意择校,毕业后他顺理成章地接管家族企业。
而他这一生都无法拥有自由交友的权利。
所有伴他左右的人,家世背景,学历年龄,一切都有过精挑细选。
如今适婚年龄,家族联姻他避无可避,种种压力之下,他如何能展露欢颜呢?
他无法与人倾诉,无法袒露真心与脆弱,他清楚无人能真正与他共情。
父母为他安排的联姻对象是叶忧,徐叶二家是世交,父辈皆为北京城内响当当的人物。
他们自幼相识,是竹马之交,却未曾暗生情愫,只叹是,妾有情郎无意。
从始至终,都是叶忧一厢情愿。
徐矜逍极有风度,绅士地与她划清界限,他们从未暧昧,何谈肌肤之亲?他不愿她有何误解,他捧陆鸢这般招摇,这副羡煞旁人的架势已然替他表态。
纵是叶忧再迟钝,也该知晓他的意图。
陈敬迟抿口酒,笑:“徐大少,今天这么黑着脸啊,又被爸妈催婚了?”
陈敬迟极有绅士礼节,旁人在时他从不点烟。
商颜酒量不佳,她所出席的酒宴,她从来都无须敬酒,她只须保持优雅姿态,赏脸般地抿一两口。脱离象牙塔多年,她自然与稚嫩毫无牵连,褪去青涩的外衣,商颜留起浅棕卷发,金属鲨鱼夹裹住她微卷的发尾,风轻吻她细碎发丝。
寒意啃噬她每一寸肌肤,商颜冷得发颤,垂头将驼色大衣裹紧了些。
陈敬迟为她点一杯莫吉托,她总是微微的笑,陈敬迟终究待她于心有愧,她是否还未释怀呢?他总那么想。
这么多年,多少爱恨情仇,江湖恩怨,也都该烟消云散,往事随风。她最隐私的秘密早已公之于众,简清延为她承受牢狱之灾,她是千百般的愧疚,谈何深仇宿怨呢?
她心平气和地与他见面,自然是心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