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姐妹俩有个伴好,按照去年的分数线,这几个学校都可以报。”班主任用红笔圈出来的,正是首都的几个名牌大学,清大、首都大学、人民大学等赫然在列。校门外,夏志民戴着草帽坐在树下等,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来,夏禾姐妹三第一天就晒的差点中暑,第二天夏清就不让她们陪了。夏志民脖子上挂着一块毛巾,脸上有汗了就低头拿毛巾擦擦,夏清在陈老师办公室耽误了一会儿,夏志民并不着急,只是眼睛紧紧盯着大门,看到女儿背着书包出来,忙拍着屁股上的灰尘从地上起身,笑着迎了过去。“我看其他学生都出来了,想进去找你,又怕跟你走散了。”夏清解释了一句,“陈老师找我估分的。”夏志民给夏清放书包的手顿住,回头关心的问道,“估了多少分?你们老师怎么说的?”学校门口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夏清让回去再说,夏志民“哎”了一声,坐上前座发动拖拉机准备出发。高考结束夏清肩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第二天睡了一个久违的懒觉,清晨,阳光透过纱窗和印花的窗帘洒进屋,投下了斑驳的光影,夏清醒来揉了揉眼睛,有那么一瞬处于失神状态。院子里响着一首刘若英的《为爱痴狂》,这是夏琳从学校带回来的磁带。“想要问你想不想,陪我到地老天荒,如果爱情这样忧伤,为何不让我分享……”夏琳回来第一次听的时候,姐妹几个盘问了她半天,是不是在学校交男朋友了,她坚决说没有大家也不肯相信。“就是一首歌而已,听的人多了,难不成每个听这首歌的人都恋爱了?”夏禾呼吸气她,忍着笑回,“听倒是没什么,我们是透过你的歌声,发觉带有很深的情感,判断你可能失恋了,或者分手了。”夏琳一脸的生无可恋,“真是六月飞雪,我比窦娥还冤,唱歌好听也能惹出事来。”夏禾见逗的差不多,再说这丫头可能真要生气,这才拍着夏琳的肩安慰,“好啦,我们逗你呢,不过遇到好男孩谈个恋爱也无妨。”夏琳哼了一声,“你光说我,自己怎么不谈?”自从夏禾毕业工作开始,给她介绍对象的媒人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是一茬,但夏禾全部拒绝了,说现在不考虑结婚的事,过两年再说。家里人大致知道夏禾想什么,无非是几个妹妹还在上学,怕自己嫁人了照应不到家里,虽然这两年家里的经济条件改善了不少,但李秀琴身体不好,家里家外的活都在夏志民一个人身上,她心疼父亲,想留在家里多尽尽孝心。另一个,她是大学毕业生,有教师编制的,模样好、工作好,整个镇上扒拉一圈,跟她匹配的男青年不出两只手的数,她是一个对感情对生活有追求的人,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跟不喜欢甚至不合适的人在一起呢,难到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吗?她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沟通过,父母一开始有其他的想法,但后来还是表示尊重她的意见,毕竟结婚事关她一生的幸福,得她喜欢才行。夏清伸了个懒腰后起床,打开房门,音乐声音更大,坐在井边的夏琳听到动静回头。“小清你起啦,看,顾大婶送了好些枇杷,还有咱爸早上捞的河虾,中午够炒一盆菜了。”河虾个头挺大,在水盆里不屈的跳动着,或许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不管水煮还是油焖,最后都会成为一道盘中餐。“这虾挺好,就是有点脏,得把水草什么的捡了。”还有虾须,拉的太长,吃的时候容易影响口感。“我就是在洗呢,你先去洗漱吃早饭,粥在锅里,应该还没凉。”夏清看院里只剩夏琳一个人,疑惑的问道,“大姐他们呢?”“大姐带小雯去镇上买菜,妈在前面,爸去长庚叔家做工,给他家打两个衣柜。”夏清点头,拿了自己的毛巾、牙刷,打了井水刷牙洗脸。关心夏清高考情况的人挺多的,亲戚朋友、村里的邻居,连关系破裂的大伯都送了两条鱼过来,不过李秀琴没收。“我在镇上遇到表姐了,她问小清考的怎么样,我说成绩还没出来,等出来了再告诉她。”“那是,考的好也不能说,别人还当咱故意显摆呢。”一周后,夏清回校填志愿,几个志愿全是首都的,经济系。江伦的估分没有夏清高,六百九十分左右,志愿填的相对保守,本想看夏清填的哪些学校,分数不够也能报一个离的近的,一看那几个学校,冷汗都冒了出来,纠结之下,他并没有把首都的学校作为第一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