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白觉得陆政撒娇的样子很可爱,心软软的,柔声问:“怎么了?”陆政缓缓呼吸着盛月白身上的味道,嘴唇轻轻蹭了蹭盛月白肩上的衣料,手指贴着盛月白的指缝很慢的摩挲着,声音里有隐忍的低沉:“我又想亲你了。”盛月白进包厢的时候连虞舒都看出不对来,盯着盛月白的脸看了好几眼,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今天脸怎么红成这样?还有嘴上……”“来时走快了两步。”盛月白面不改色道。虞舒是知道盛月白身体不好的,听到这个解释虽然仍有些疑惑,倒也没再多想什么。也来不及多想。虞舒站在桌边,看见身形高大的金发男人紧随盛月白身后走进来,并且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这……”虞舒压抑着惊讶,看了看盛月白,眼神暗暗询问:“这是……”盛月白很自然道:“这位是赫尔曼先生。”虞舒当然知道这是赫尔曼。‘财神爷’赫尔曼,全上虞经商的老板就没人不认识他,何况虞舒手里还握着一点儿远洋公司的股票,参加过上一次的股东大会。因此虞舒知道上次股东大会上见面时,盛月白和‘财神爷’连招呼都没打。虞舒还知道,外头传闻说盛家与‘财神爷’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两方势如水火,‘财神爷’投资了柳家等家族,这一举动就是为了让盛家不好过。无论怎么个说法,盛月白与他都看起来是敌非友,虞舒想。盛月白侧身跟陆政介绍说:“这是虞舒,国泰商行的老板,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陆政身形高,面相冷峻,又一贯没什么表情,只站在旁边就让人很有压力。虞舒虽然脑子里还有千般疑惑,但也确实很紧张,听到盛月白说话下意识想伸手,突然又想起什么,赶紧在半空中收回去,只对赫尔曼点了点头说:“赫尔曼先生好。”陆政说:“你好。”盛月白又抬眼看了看虞思身后,说:“后面的是普里特,你见过的,他是国泰商行的二把手,目前还管理着龙虎帮。”普里特表情有些尴尬,笑着跟盛月白和陆政打了招呼,像是躲着陆政一样,没多说话。等几人在桌上坐下,赫尔曼瞥了普里特一眼,才缓缓问道:“龙虎帮是什么?”盛月白解释说:“是我外公的一点家业,我外公去世后,就没人管了,现在已经大部分转了明面上的生意,归了虞舒和普里特。包括这个福寿祥酒楼和国泰商行,都由他们共同打理着。”虞舒听见盛月白竟然连这样的事都同赫尔曼讲,心中一惊。虞舒已经与盛月白认识多年,盛月白虽算不上有多亲近他,但他对盛月白的关系还是比旁人要近许多。盛月白看似平易近人,其实戒备心很重。虞舒得了盛家资助,还把妹妹也放在了盛家养着,盛月白依旧对他保持着很清晰的界限和警惕。盛月白许多事都有自己的打算,但他不会全跟旁人说,就像这次查案,虞舒先前只知道盛月白要查的是金城馆的背后的老板,详情缘由却一概不知,直到金城馆被烧,虞舒才大概知道了全貌。普里特那边也是一样的。虞舒与普里特共事,消息却不是共通的。从盛月白方才的话里能听出普里特私下已经见过赫尔曼,但普里特并没有告诉虞舒这件事,因为普里特和他所得知的消息都只是其中一部分。盛月白如此警惕,却把这样重要的事告诉了赫尔曼……陆政想了想,道:“我记得国泰商行还有远洋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盛月白点了点头,说:“我们盛家有百分之三十,外人还不知虞老板与我合作,加上这百分之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陆政说。“没错。”盛月白笑了笑,说:“你既然把家业都告诉了我,这也是我最后的一点底牌,现在全都告诉你了。”虞舒心里已经不是惊讶能够表达了。两人说话间的语气神态都太过自然跟亲近,虞舒察觉到,有些失神,不留意之中胳膊肘一不小心把餐布扫到了地上。虞舒弯腰下去捡,却看见了更惊人的一幕。盛月白坐得端正,手是放在腿上的,旁边的赫尔曼也坐得很正,手却伸到了盛月白那边,臂膀与盛月白挨着,手与盛月白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盛月白说:“上个月金城馆着火,这里人多嘈杂,不方便见面,我写过去的信你们应该都收到了。”虞舒一时脑子里千头万绪,呆呆看着盛月白,过了几秒才嗓子有些艰涩的说:“……收到了。”陆政半垂着眼,沉沉的瞥了虞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