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似乎也在一直注意着她,见她走过来,副驾的门立马开了,一位年轻人下来,替她打开了后座的门。“上来吧,我送你回去。”卫明慎原本正闭目养神,车门打开,有光源渗入,他睁开了眼,侧首看向车外的年轻女孩儿。好久没见了,他真的是太想她了。“不用了,我是来向你表示感谢的。至于回去,我坐地铁就行。”宴阳微笑,表情很是得体。卫明慎也笑了笑,继而不说话了,一言不发地望着她。眉眼间,有隐忍,有渴求。让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的宴阳,心中怦然一动。一股酸涩的感觉自鼻腔间涌出,她微弯下腰,坐上了车。“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么?”车子开出去老远,宴阳打破沉默,轻声问道。“吃了的,不过这段时间出差次数多,可能看起来有些疲惫。”顿了下,“宴阳,我看起来老了许多么?”“没有。”她答,“跟以前一样。”卫明慎笑了笑,看着窗外出神了几秒,才问:“你呢,最近怎么样?”“我很好。”宴阳笑笑,答。“那就好。”有灯照进来,映衬着卫明慎的眸子,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光一同流逝。又一阵沉默,宴阳问:“今晚怎么想起来这里吃了,你不爱吃辣的。”“想尝尝这个味道,就来了。点了之前你最爱的那几道菜,有些还是吃不了,看来还要再努力。”“不要勉强自己。”“没有勉强。我听人说,辣实际上是种痛感。我想试试,看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宴阳:“……”“怎么想起来实习了?”这一次,打破沉默的是卫明慎。“下半年要找工作了,刷一下简历。”宴阳微微一笑,“是不是又打破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了,原来我也是这样一个俗人,要工作,要糊口,要向金钱折服。”卫明慎听着她自嘲,脸色未变。“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会接受。只是宴阳——”他停顿了下,“你宁愿如此辛苦,也不想要那套院子么?”事后,陈砚辉已经将跟她见面的经过告诉了他。卫明慎听完,沉默了许多。“那不一样。”宴阳说。“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们都为彼此付出了爱。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如果我收下那个院子,岂不是反过来要欠你的了?”卫明慎:“……”卫明慎良久无言,末了,轻轻一笑。“宴阳,你要知道,我是什么都愿意给你的。”宴阳:“……除了我最想要的,对吗?”卫明慎不说话了,良久,轻轻一叹。这一晚,宴阳很晚才睡。第二天一大早,她赶赴公司,用最快的速度办了离职手续。尤虹已经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假模假样地安慰她几句,想劝她再多待一天,拿了全勤奖再说。宴阳微笑拒绝:“这里令我感到窒息。尤经理,有空的话,多出去走走吧。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尤虹一早起来精心描画的那张脸,瞬间就僵硬在了那里。一阵青一阵白,很是精彩。宴阳却无心多欣赏,出了她的办公室,就回到工位上收拾东西。组里其他人,也得知了她辞职的消息。有几个女孩儿平时就看她不惯,这次见她这么不给面子,就在背后议论道——“装什么清高啊,不还是上头有人么,呵呵。”“哎哟,你知道什么啦。光有还不够,这人哪,还得要硬。不然哪里能满足得了她呀。”几个女孩子说些污秽糟烂的黄段子,不以为耻,反倒聚在一起笑得开心,一点儿也不怕宴阳听见。宴阳倒也不跟她们客气,毕竟走都要走了,哪里还要受这些闲气?“我不明白,你们一个个都年轻漂亮富有朝气,为什么却偏偏热衷于用这种低级下流的话术讽刺别人。这让你们很有愉悦感么?你们的快乐,就是这么的低俗?真遗憾,你们看着不像这样的人。”宴阳是真的觉得莫名和不解,所以才这样说。然而几个女孩子脸上却挂不住了,尤其是瞥到其他组的几个男生在偷偷笑的时候。“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谁又比谁高贵呢?你敢说,你还是处?你没被男人睡过?”一个女孩儿试图通过撕破脸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来打击宴阳。可她忘了,她面前这个女孩儿,是宴阳。“跟男人睡又是什么肮脏的事么?”宴阳不解看她,“我跟我深爱同时也深爱我的男人发生关系,我们互相取悦彼此,这是我认为这世间最快乐的一件事。你心中要有多阴暗,才会觉得这是可以攻击我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