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里,他不想再搭理萧弄了。
他坐在屋里,看了会儿l书,云成敲敲门:“少爷,定王殿下那边差人问您饿不饿?”
分明两个舱房就隔了几步,还要特地差人问。
云成心里纳闷极了。
钟宴笙绷着脸:“不饿。”
又过了会儿l,云成又跑来敲敲门:“少爷,您渴不渴?展大人送来了蜂蜜茶。”
到底是展戎来送的还是谁送的,钟宴笙当然猜得出来。
但是他不仅没消气,反而感觉更生气了:“不渴!”
莫名其妙甩脸子,又不亲自过来,就派人送这送那的,他缺那点吃喝吗!
钟宴笙翻了个身,背对着门:“云成,我什么都不要,谁也不见,让他们离远点。”
云成哎了声,回过身,硬着头皮压低声音:“定王殿下,您也听到了,小殿下不想见人……”
舱房的木门不算结实,踹一脚就开了。
萧弄衡量了片刻,为免让钟宴笙更生气,还是收回了脚,淡淡嗯了声。
钟宴笙脾气很好,平时被惹急了也只是小小的气一下,但真的生气的时候,就很不好哄了。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钟宴笙也没从里面出来。
香囊和酸萝卜像是失效了,萧弄坐在舱房外等了一下午,脸色阴晴不定的,又开始发晕了。
三层还有老皇帝的人在盯着,自然不能让这些人见到他晕船的样子,萧弄吐出口气,回到舱房,决定等晕船的症状缓解点就趁夜潜去钟宴笙的房间,先把人从窝里掏出来再说。
没想到入了夜,风浪变大,四周又跟着静下来,楼船的晃动频率反而比平时还严重了。
萧弄皱着眉,捂着胃部翻了个身,正想不管了直接去隔壁舱房抢人时,突然听到窗边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刺客?
三层是黑甲军的地盘,外头还有展戎和暗卫守着,不可能任由刺客……听起来动静还这么笨拙的刺客接近。
萧弄瞬间了悟过来的是何人,略一思考,闭上了眼。
钟宴笙在屋里闷了一下午,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忿。
他一直在包容萧弄的坏脾气,结果萧弄没有一点点变好,反而越来越坏了。
他让云成把守在门边的霍双几人引开,鬼鬼祟祟溜出来,为了避免被展戎拦住,溜到了窗边,努力撬了半天窗子。
蹲在附近的暗卫本
来要出手阻止,先被展戎阻止了。
于是众人睁只眼闭只眼,看小公子在那撬了半天,急得都想搭把手了。
钟宴笙溜出来得匆忙,袜子也没穿,披着一身清白月光,赤着脚轻手轻脚翻进窗户里,就看见了在床上睡得正熟的萧弄。
钟宴笙撇撇嘴。
哥哥还是睡得这么死,怎么会有比他还爱睡觉的人。
他走到床边,蹲下来,月色洒落在定王殿下格外俊美英气的脸上,钟宴笙开口的话哽了一下,还是气不过,开始小声骂他:“萧衔危,伯伯说你小时候是狗脾气,长大了就是狗东西!”
萧弄无言:“……”
上一个敢骂定王殿下是狗东西的人,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钟宴笙骂人的话杀伤力不强,骂一句,还要想会儿l才能接着继续骂:“狗东西,莫名其妙甩冷脸生气又不说怎么了,你是话本子里的千金小姐吗!”
外面的暗卫们:“……”
好、好敢说,不愧是小公子!
“我不想理你了。”钟宴笙吸吸鼻子,很委屈,“你对我很凶。”
他胆子那么小,突然被带进宫里,被老皇帝严密监视着,本来就很慌很怕了,借着萧弄送进宫的香囊和纸条,才稍有慰藉。
好不容易离开宫里,能跟萧弄单独说说话了,他又那么凶巴巴的,还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