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梁叙身上。沈音禾隔着一道门听着里面惊天动地的声响,擦干净眼泪,艰难的扯了抹笑来,推开门闯了进去。梁迟看见她说的第一个字就是滚。她说:&ldo;你别打你弟弟,是我求他签字的。&rdo;梁迟双目赤红,宛如滴血,咬牙道:&ldo;滚啊。&rdo;他应该极力克制了脾气,才没有像对待梁叙一样对待她。这个梦太难过了,沈音禾拼了命的想睁开眼,想从往事里挣脱出来。醒过来时,已至黄昏。昏黄的余晖洒满远处的天,一层层铺下来,错落有致。沈音禾的头发都被冷汗打湿,身上也黏糊糊的,发了不少汗,她进浴室里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换好衣服,又准备出门。她要去医院看她奶奶。她奶奶身体不好,去年就住进了医院,没有好转的迹象,不过万幸也没有恶化。下午还在下的雪此刻已经停下,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就连电线上都凝结了一层浅浅的白色。沈音禾买了奶奶爱吃的榴莲酥,随即搭乘地铁到达市医院。她到时候,沈奶奶刚睡下,护士说这几天她精神不济,总是吃完没多久就睡了。沈音禾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没多久,查房的医生就进来了。她每周都要来医院,时间一长,就和主治医生熟悉了,今天恰好轮到他查房,见了沈音禾,他表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常态,对她点头示意,&ldo;小禾,好久不见了。&rdo;沈音禾笑笑,&ldo;是啊。&rdo;徐珂然文质彬彬,白色大褂的口袋里夹着个黑色钢笔,手上拿着病历单,眼镜下的一双眼睛异常的柔和,他说:&ldo;等我查完房,麻烦你去我的办公室一趟,我们聊聊你奶奶的病情。&rdo;她连忙说好。徐珂然问了问病房内另一位患者的情况,做好记录就出去了,没多久房门又被他打开,他站在门边,露出一抹春风拂过的笑意,无奈道:&ldo;忘记告诉你了,你这就是我今天查的最后一间房。&rdo;沈音禾迟疑了片刻才有所反应,&ldo;我马上来。&rdo;在走廊上,好几个护士都跟徐珂然打了招呼,他年纪轻轻,相貌出色,女孩子不动心才奇怪。更何况,他的工作能力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到了办公室,徐珂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水,查房下来说了那么的话,喉咙干渴,灌了半杯水才缓解了口干舌燥状况。&ldo;坐吧。&rdo;&ldo;徐医生,我奶奶的身体还好吗?&rdo;沈音禾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得到一个不好的回答。徐珂然从抽屉里拿出病历单,看了之后说:&ldo;病情正在好转,如果这种情况能一直持续下去,大概再过一个月,你奶奶就能出院了。&rdo;&ldo;那真是太好了。&rdo;沈音禾悬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ldo;徐医生,太谢谢你了。&rdo;&ldo;不用谢我。&rdo;徐珂然抬眸看着她,这姑娘长得确实漂亮,笑起来还很甜,敛下心神,他接着说:&ldo;我没记错,你今年才二十一岁吧?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撑住事,很厉害了。&rdo;一年多下来,大大小小的费用,少说几十万。&ldo;是你们医术好。&rdo;&ldo;小禾,我前几天在电视上看见你了,演的不错啊。&rdo;徐珂然和他妈在看电视的时候,无意发现的,她演一个小配角,戏份不多,但是扮相着实出彩。沈音禾扭扭捏捏,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徐珂然比她大了差不多十岁,刚过而立,论资排辈都够她喊声叔叔了,也不好继续逗她。他起身,当着她的面脱下了白大褂,十分主动,&ldo;难得见一次,我请你吃晚饭。&rdo;沈音禾今晚也没什么事,思索了一小会,应声道:&ldo;好。&rdo;梁迟隔得老远就看见走廊那头的两个人,男的高大女的娇小,走在一块有说有笑,乍一看还他妈登对的不行。&ldo;妈的。&rdo;他暗戳戳的骂了句,周围也没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在骂谁。梁迟每个月都要来医院,让医生做专门的护理,检查截肢伤口有没有破皮感染,还要让跟着医生做复健。这个假肢戴了好几年了,仍然存在幻肢痛。此刻的梁迟,左小腿裤管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医生给他做完清洁工作后,他就从办公室里溜了出来,想要抽根烟纾解烦闷感。他很讨厌医院这个地方,每次从医院回去之后心情就莫名的变差。梁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朝越发靠近的两个人走过去。&ldo;哟,真巧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