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多谢孙公公提点。”夏和安等人满口道是。不用孙小乐说,就为这赏赐,这几个人往后绝不会背叛阮烟。宫里头主子哪个不是嘴上说的好听,真把奴才当回事的不多。她们主子还能为他们挣这份赏赐,可见是真把他们放心上。一回到梢间里。小豆子感动得直抹眼泪:“常在真把咱们放心上,我做梦都不敢想有这么一日。”此时没人嫌弃小豆子掉猫泪。各个都是眼眶红红。可不是嘛。先前还在为被抢了热水的事委屈呢,如今冷不丁天上掉下这么大一件好事。这几个人刚刚没有失态,已经是极其镇定了。这全都多亏阮烟平时的熏陶。要照她的话说,那就是,咱们要端着装着,宠辱不惊,旁人看了也觉得咱们不好欺负。其实就是这主儿不愿意争宠,又见不得自己人受欺负。于是就教了这么个方法。还真别说,这方法挺有效的,不然,就阮烟这几个月没人搭理的劲儿,哪里能过得有滋有味,还能吃上冰碗。“这会子高兴一会就成了。”言春激动过后,抹了下眼角道:“咱们主子眼看是不定要起来了,咱们可更得仔细点,免得叫人捉住马脚,另外就是先前对人什么样,往后还是什么样,别和隔壁似的,叫人在外头说猖狂。”“姐姐说得是。”言夏等人满口答应。夏和安一听这话也暗暗点头,先前他还觉得主子太过器重言春,自己和言春差不了什么。现在一看,主子看重是有道理的。这得意之时都能沉下心来,还能想到隐患。夏和安压下心里炫耀得意的心思。二十四拜都拜了——不大差这一哆嗦。言春瞥见夏和安沉思的模样,心里稍稍放下心。她旁的人不担心,就担心夏和安,她们宫女平日都近身伺候主子,除非主子打发去取东西,等闲不必出去和人打交道。常和人打交道的是夏和安这几个太监,这三人平时负责提膳,要水,领份例,想来没少受委屈,就怕一时得意就想耀武扬威。这出口气容易,出了事就麻烦。如今看来,是不必担心了。夏和安也是知道轻重的。“总之咱们记住一句话就行,咱们主子不是那种叫咱们受委屈的人。”言春定了个基调。众人纷纷颔首。六个人虽碰上这等喜事,但也没猖狂,依旧该收拾东西收拾东西,显得格外井井有条。而后院正间的宫女太监们,如小刘子这些平时没少欺负和福等人的,则心里惴惴,也有如平时同言春等人来往不多的,则满是羡慕。得了万岁爷的赏,这可是天大的颜面,出了外头提起这事也能被人高看一眼。“真想不到都到这个地步,她还能有这等造化!”敬嫔眼里掠过一丝愤恨。她垂下眼眸,眼角的细纹在烛火下越发清晰:“周公公,明儿个把夏贵人那两个太监罚一顿。”“是。”周炳沉声答应。他面容平凡,三十岁左右,是承乾宫的总管太监,乍一看同普通太监没什么区别,可承乾宫人人都怕他。夏和安每次遇见周炳,都感到汗毛竖起。连话都不敢多说。第四声一番被里翻红浪,阮烟细腻白脸上满是薄汗。她肌肤白腻,如美玉般。言春等人也只是薄涂了一番面脂,此时模样娇弱妩媚。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1]虽无争宠之心,可阮烟并非不好男欢女爱之人。她依靠在康熙怀里,面若桃花,有意温存一番,正绞尽脑汁,是要说万岁爷,妾身腰身好酸,还是要做出一番娇滴滴姿态出来,惹人垂怜?康熙听着她内心百转千回,几欲发笑。带着茧子的手指在细腰上轻轻抚摸,酸麻酥痒。“咕咕咕——”一道不该在此时响起的声音悄然响起。声音不大。但此时西暖阁内只有他们二人。自然清晰可闻。刹那间,阮烟的身体僵住了。她的耳根瞬间红了。这时候哪里还记得要说什么温存话语,撒娇姿态。这事绝对不能承认!要糊弄过去!她抬起眼,一脸纯真无辜:“万岁爷,您这殿里是不是有什么小虫子?”康熙唇角绷着。低垂的眼眸将怀中阮烟那一本正经担忧的小脸看的清清楚楚。阮烟心里一紧。就听得康熙抵着她的肩,丝毫不给面子地爆笑出声。阮烟僵硬片刻后,一张小脸都拉下来了。她现在就是想死。她算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