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织不舍反侧,那人如影随形,忽地变成男子,直至真实起来,她惊醒坐起,那人手按在她的肩上,沉声说:“别出声,是我。”
是谁?
“蒋家明。”他道。
“蒋家明,你来干什麽,人吓人吓死人。”
他拉她下床,说:“我带你离开这里。”
真是好笑,她为什麽和他离开?还是在夜里?
可是大概蒋家明的气氛太诡异紧张了,秦羽织竟被带入这情境之中,跟他跑起来,越跑越急,越跑越快,真像是有鬼怪在身后一般,接连跑过两座殿宇,冷风飕飕,她将他手一甩:“我们去哪,你怎麽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不说我不走。”
蒋家明有蒋家明的固执,他一言不发,是有难言之隐,秦羽织像是知道发生了什麽,立刻扭头往回跑,蒋家明面孔铁青,跟着跑过去,这时秦羽织已经沖入主殿。
大殿通明,桌案淩乱,蒲团随意散落着,沈贺文一身戾气,与他对峙的秦苍淮也好不到哪里去,秦羽织立在门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
见到她,沈贺文面色一沉,秦苍淮道:“原来你也在这里,来得正好。”
沈贺文道:“上一代的事就由它止于上一代。”
秦苍淮道:“秦家的事情秦家自己解决。”
秦羽织比想象中平静,秦老爷来得匆忙,行李立在角落,这都被她发现了。她根本不知道他为何急急而来,更不知他会否语出惊人,可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秦羽织完全理解此刻的从容,他还能说什麽,反正父母双亡,再没什麽可以震惊她。
她站在房檐下,还穿着睡袍,缓缓迈进门坎儿。
“现在你可以说了。”她对秦苍淮道。
沈贺文欲拉着秦羽织离去:“天还没亮,你该回房睡觉。”
秦苍淮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苏晴还活着。”
她定住,如被人点了穴,她的世界变得异常安静,听得到树叶落地,沈贺文的手指冰凉,秦羽织至此才发觉,他并不是很擅长僞装。
秦苍淮道:“我带苏晴出国治病,她逃了回来,我想她会来找你。”
秦羽织恨恨道:“是你把她逼疯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他说,“那你也该知道,那场火正是她放的。”
这时秦苍淮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家伙对着她,沈贺文倏地色变,几乎是本能挡到秦羽织面前,他眸中划过一抹戾色,下一刻,反应到什麽,冷声质问:“你疯了。”
也正是在同时,有道怪影窜了出来,怪叫着将秦苍淮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