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丞川给他的温柔,总是超乎了他所能处的地位。
这个世上大多数人对他总会给予特别的耐心和好意,这是世界平衡和谐运行中必要的倾斜,是他活在这个世界如同天赋一般具有的东西。可是季丞川给他的那份不一样,不是他生命多的那一部分,而是专致地在填补他生命里的缺。
他能够渴求像这样被季丞川关爱着,甚至更多吗?
徐之宁不敢想。
他摒除除掉冗余的思绪,专心揉捏手里的陶泥。
季丞川以为自己会看到犯困,但是看着徐之宁认真地料理陶泥,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
徐之宁的手指比一般人要长,骨骼的轮廓也要更明显,顶端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一点多余的白色也不见,但看着甲片很薄,因为能透出血液的薄红。这样骨骼线条长有力的手称不上好看的手,但是动起来的时候总是能给人无限的感官愉悦。
比如现在这样,为了给陶泥塑形而灵动地变换姿势,明明动作很轻,但能感受到手部肌肉和骨骼的发力。
湿润的,沾着稀薄白泥的手指,季丞川看着看着托起了下巴。
有点意想不到的色|情呢。
徐之宁其实比看上去从容的样子要更紧张,毕竟很久没有碰过陶艺了,尽管在季丞川面前自信地称第一,但要保证完全不出错还是很难,几乎是提心吊胆聚精会神地在做,腰颈都酸僵了也舍不得放松一下。
他害怕烧制的时候出错,一连做了三个样式一样的才收手。
因为没上色,季丞川只能看出来他做了三个不太规则的矮杯子以及配套的盖子,想想直接烧出来拿来喝水也挺可爱的。
徐之宁洗手的时候才感到骤然放松下来的神经已是晕乎乎的,便就着洗完没擦干的手拍拍脸颊,好让自己没那么疲倦。
今晚是季丞川开车带他来的,两人又喝了酒,必然不能原样返回。他来的时候有注意到前台还有客房服务,现在这么晚了,两个有些醉意的成年人要做什么应该很明显了。
徐之宁抿抿嘴,侧脸的水珠从下颌线滴落,暗暗想道,这应该也是季丞川的意思吧。
季丞川趁他洗手的时候去打温水了,回来就看见徐之宁站在露天的洗手池旁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想把纸杯递给他,徐之宁却先一步把听译机举到他面前。
“今天很晚了,喝了酒不好开车,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吧。”
季丞川有些意外,他本来是想给徐之宁选择,因为不想给徐之宁留下自己找他只是为了做那种事的印象,他是真心想跟徐之宁发展一段时间的关系。虽然不知道徐之宁有没有看到之前他问的话,但既然徐之宁本人的意愿也是留下来,那就说明徐之宁也有和他发展的意思。
季丞川让他把温水喝了,然后带着他去前台开房。徐之宁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等到了房间才发现是能看山景的两床房。
关上门,季丞川从后面抱了他一下,在他的发旋亲了一口就再没了动作。
只是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徐之宁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茫然地被安排到床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灯被关上,世界陷入比寂静更深的黑夜。
在黑暗里,徐之宁慢慢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半张脸。
这跟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季丞川睡前回了些邮件,又侧眼确认了一下旁边床上的徐之宁,安安静静的,被被子包裹着,好像已经睡着了。
虽然不能抱着他睡,但是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身边,也挺好的,季丞川勾起嘴角,伴着好心情躺下身去睡了。
在即将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季丞川忽然惊醒。
他睡着的时候对动静很敏感,因此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惊醒,但惊醒是一回事,大脑能理解又是另一回事。
为什么徐之宁会骑坐在他的身上?
季丞川哑言,伸手想去触摸他,一伸手却摸到他的腰,隔着薄薄的针织衫,里面的温度和触感却惊人地在记忆里灼热地重现。
徐之宁的腰,在做的时候会塌得很漂亮。肌肉收紧,向下陷着,后腰上还有一条浅浅的线,下方不远就是柔软白腻的臀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