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视频时感到的那种直击心脏的震动,更像是一种错觉。
她怀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而荒诞的恐惧,担心沈从容会夺走绒绒的注意与喜爱。因为预感她会令自己的生活陷入失控。
乔栗子抗拒接近她,抗拒自己成为那个交点,使她与清点丝绒产生更多联结。
每次命运般的模糊感应从身体里苏醒,乔栗子心里就打起了鼓。
而且这鼓有点像退堂鼓。
她给蒋诚实发消息:今天我不舒服,不如改天。
蒋诚实立刻打了过来:“乔乔你怎么了?”
乔栗子有气无力道:“水土不服。”
蒋诚实说:“你在家吗?”
乔栗子盯着天花板:“……在家。”
最后她还是被冷酷无情的经纪人赶来了。
当沈从容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她意识到这是清点丝绒喜欢的人,别扭得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和对方说。
乔栗子的少女心思千丝万缕,这会儿却暂且抛到了一边:“爱人”的“爱人”就是敌人,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而帮自己打跑了共同的敌人的朋友,就更有利于建立革命感情。
何况她打人的时候燃爆了。
乔栗子没有回答,反而问:“你和他有过节?”
“唔,算是吧。”沈从容含糊回答着,心里想,从今天起就有了。
“我就说,一般人还在观望事态,没有上来就把人摔飞的。”
“……”沈从容说,“你觉得我应该再观望一下?”
乔栗子摇头:“没有,摔得漂亮。摔得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沈从容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小模样,不由莞尔:“那你和他什么过节?”
乔栗子看她一眼:“你猜。”
沈从容:“……”
乔栗子补充道:“很好猜的,很典型。”
沈从容笑了一下:“他看上去倒是典型。临走挽回尊严用的句式也很典型。”
乔栗子快笑疯了:“沈老师真是掌握了这种人的奥义——不论情势如何,都得把姿态做足了。我有时候上台前紧张,都暗暗祈祷上天能把他的信念感分一点给我。”
沈从容彻底把“江潮”这个名字扔进了贴着“毫无威胁”标签的分类箱,还故意说:“他四舍五入也算有钱有颜年轻有为了,更自信得有理有据。”
“这种更可怕吧,对自己魅力的误解牢不可破——他喜欢你是看得起你,而你委婉回绝是欲拒还迎,严辞回绝是欲擒故纵。”
乔栗子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去年我一个朋友开的跨年派对上,第一次见面,他说我裙子短。后来吃饭他要跟我碰杯我就不碰,他竟然说让我做事有眼色、积极点,不要让别人感觉很不情愿。你能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