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丝毫不敢放松,额间脊背尽是细细密密的汗。她的首要任务是改变沈临早死的结局,和沈临在一条船上,必然要和邱素心母子周旋。但光是看不惯邱素心母子所作所为的理由,还不够让沈临信任她。她还得加上点情感。但如果提前说是因为喜欢沈临,沈临不会相信,且她以后想让沈临喜欢上她会更难。所以只好借凉恒帝一用。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过了短短一瞬。沈临终于开口:“茶凉了,夫人不先饮些茶么?”怎么,说了半天竟还是要杀她吗?李羡鱼这次是真的委屈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临跟前,将茶杯拿起后又重重顿下,茶汤四溅,“我不喝,打死我也不喝!”见沈临没什么反应。李羡鱼急了,上前几步蹲下,小手扯住他袖子。她眼眶红红,眼里蓄了两包泪:“夫君,瑾之,我还那么年轻,我都还没和喜欢的男子……我不想死呜呜呜”她破罐子破摔,扯住沈临的袖子不肯撒,也不顾泪水是否蹭到了沈临袖子上,十足的无赖模样。沈临微微错愕,继而反应过来,唇边竟有了一丝真切的笑意,那笑意一闪而过,很快隐没。他拿起了茶杯,语气依旧淡然:“夫人可是怀疑茶中有毒?”“难道不是吗?”李羡鱼哭泣中不忘愤愤然瞪他。沈临将袖子从她手中抽出,同时将茶一饮而尽,“此茶无毒,夫人可以起身了罢?”啊?什么?!在边缘试探李羡鱼有片刻的石化。她讷讷地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面颊上染了一层浅淡的薄红。沈临做了个“请”的手势,“夫人说自己来自一千年后,可否说说千年后的情形?”这便是要她证明自己确实来自千年后了。李羡鱼打起精神,在他对面坐下,“夫君,这就有说不完的事情了,我们千年后的人虽然不会轻功,但却有能飞上天的载人飞机,有高达数百层的高楼,有汽车,还有能直接将水变成冰的冰箱。”“载人飞机是何物?”“就是一种交通工具,和马车一样,里面可以载人。”她口中冒出许多新词汇,沈临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夫人所说,瑾之心中已有分晓,今后恐怕,夫人还有得辛劳了。”这意思,便是相信了她的说辞。至少,也是表面上相信。李羡鱼眉眼弯起:“谢谢夫君肯给我机会,我就知道夫君最是心善了!”沈临微微一笑,并不接话。略过了片刻,他问:“夫人可还有其他事情?”李羡鱼的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夫君,你以后嗯,我的意思是说,你经常呆的地方是哪里?我可以经常去找你吗?沈临抬眸看她一眼:“夫人找我作甚?”李羡鱼双眸圆睁,纯良无害:“当然是找夫君商讨对策呀。夫君的娘亲和沈愉都想害夫君,沈愉方才还对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外乎是想拉拢我害夫君,那我若遇到什么事,总得先和夫君通通气罢?”沈临看着她,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的瞳仁纯黑,肤色却白,专注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好似有旋涡,能把人的心神都吸进去。李羡鱼的心跳刹时就漏了半拍,差点没听到沈临的话。“夫人言之有理。”沈临语气温和徐缓:“若夫人有事,可来此处或者前院书房寻我,若我暂时不在府中,也可找时雨或者云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羡鱼心满意足:“夫君,那我便先回房啦。”沈临轻一点下巴:“夫人请回。”等李羡鱼走后,云山悄无声息地进来。走到桌前:“世子?”世子命他准备毒酒毒药等物,他本以为世子妃会命丧于今日,未曾想她竟完好无损地走出去了。沈临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敲,问:“可有神医的消息?”云山答:“找到神医数月前曾停留过的一个小镇,刘桥正派人沿路搜寻。”“嗯。”沈临道:“关尚书那边也盯紧了。”云山点头应是,不等沈临再问,自觉禀报其他事宜:“永丰街那边的酒楼也已盘下来了,可还是按原来的名字?”“按原来的吧。”眼见沈临没有其他吩咐,云山忍不住问:“世子,世子夫人那边还要盯着吗?”沈临微微沉吟。她确实与前世的李羡鱼截然不同,但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他刚重生,她便也来了,且对诸多事宜都并不惊讶。沈临心中到底还有些猜疑。“继续盯着吧,不必盯的太紧,有异常情况才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