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点了点头,问起了今晚一直在担忧的另一个问题:“夫君,你说那穆啄,会不会因为沈愉牵连到我们靖武侯府?”“不会。”沈临先是给妻子吃了颗定心丸,然后才继续道:“穆啄为了给淮宾王挣得转机,不会让自己活着去见昭平帝,自然也不会牵出沈愉和靖武侯府。”“但淮宾王一直是昭平帝的心病,他当年承诺过若淮宾王无造反之心,便保他一世平安。”沈临继续道:“所以即使昭平帝没了活证,哪怕只是一些身份牌和糊掉的密信,昭平帝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李羡鱼听得直点头,想到什么,她郁闷道:“那这样岂不是便宜沈愉了?”沈临笑了笑:“等淮宾王一倒,他便什么也不是了。”李羡鱼点了点头。也是,沈愉和邱素心留着本也是为了牵制淮宾王。若等昭平帝起兵捉拿淮宾王后,沈愉和邱素心自然也没什么可蹦跶的了。作者有话说:抱歉,今天更新晚了不灭阁[]第二日,上朝时分、朝中就迎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靖武侯已于日前苏醒,且伤势也稳定下来,已经能在军营中指挥作战了。此消息一出,无论昭平帝心内如何想,面上总是一副龙心大悦的模样。朝臣们也一阵恭贺。直到散朝后,昭平帝起身,禁军副统领林演才出列,言有要事禀报。等林演跟着昭平帝回了上书房后,才将昨晚事宜事无巨细说明。随着他的讲述,昭平帝面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因常年服食丹药而有些微黑的脸皮也有些微微抽动。最后,等林演回禀完,将身份牌和一小截糊了的密信递到昭平帝跟前时,昭平帝面色已经阴沉到吓人。略等了等,昭平帝才将身份牌和密信接过,只略看了看,便丢至一旁。一盏茶不到,昭平帝就下了一道圣旨,言淮宾王谋反之心已久,派黄州边界的永州合州出兵,务必一举将黄州拿下,并将淮宾王押送入京。待圣旨下过后没多久,地牢中就传来了穆啄以及另两个淮宾王手下自尽的消息。昭平帝闻言更怒,又接连下了一道圣旨,命淮宾王所在辖地周边的永州等一共四个州一起出兵,务必拿下淮宾王。转眼便是四五天过去。因着靖武侯的苏醒指挥,边州一带战势渐渐逆转。北燕久攻边城不下,且逢天气干旱,粮草难继,边城又有越挫越勇之势。此前边州虽逢夏阳侯指挥失利,但毕竟还有着极富经验的老将坐镇,兼之城墙地势的优势。尽管之前支援弹药不继,显有城破之象,但伤亡相比从前,却也并没有更高。在靖武侯苏醒后四五日,边州和北门州外的北燕如潮水一般退了兵。至于淮宾王,因其消息灵通,心知自己的兵敌不过周围四州的联合大军,在大军逼近黄州之前,就已经悄悄卷了金银等物,带着得力手下弃城投奔了北燕。然北燕从前与他合作,也不过是看在他将来有可能争得凉朝江山的份上。对着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淮宾王,北燕自然不可能再如从前一般礼遇合作。淮宾王从前习惯了颐指气使他人,眼下待遇翻了个个儿,在北燕短短数日,手里的金银流水般往外掏了又掏,偏还遭遇无数白眼轻视,又哪里忍受得了。况且他也实在不甘心,十数年的谋划就这么打了水漂。眼下他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的儿子沈愉了。说是沈愉也不准确,合该叫萧愉。当然,淮宾王至今尚还不清楚沈愉现如今的境遇。毕竟穆啄的失利被抓,表面上与沈愉毫无关联。淮宾王也只以为是穆啄行事太过不谨慎,并未联想到此事是因沈愉的身份暴露而起。倘若等他的儿子继承了靖武侯势力,到时大军直压京城,他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然而,光是凭沈愉是靖武侯次子这一点,并不能让北燕在京城的暗中组织倾力相助沈愉取得世子之位,亦不能让北燕重新对他礼遇。他还得加点筹码。对北燕分布在京城的暗线实力,淮宾王是隐约知晓的。传闻北燕朝廷有个暗中组织名唤不灭阁,专门培养在各国的眼线暗卫。这个组织纪律严明,且联系方式极为隐秘,形散而不乱,据点眼线散落各处,即使东窗事发,也很难将之一网打尽。往日他也曾借北燕之手在京中行过几次方便,深知其中好处。至于筹码,淮宾王也早已想好了。北燕是马上民族,体格彪壮实力强悍,这些年屡次犯凉朝边境却难以占得便宜,除了因为靖武侯用兵如神之外,也还有着地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