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林也伊的目光落在方唯一隆起的腹部时,她的笑容有片刻僵硬,只是这片刻的时间太短,叫人瞧不出什么异样。“唯一,是来客人了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林也伊的目光穿过方唯一,落在从楼梯走下来的男人身上。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他褪去了曾经锋芒,棱角温润而柔和。他还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只是那双眼睛与她四目相对时再也没有柔情。她假装平静,他是真的无情。他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这么面对面的看到彼此,至少十年了吧。“好久不见,严先生。”林也伊率先拿下主动权。“林小姐,别来无恙。”严恺洲皮笑肉不笑,他走过来,臂弯挂着大衣,一副要准备出门的打扮,“不知道林小姐大早上来我家是为了什么事情?”话音落下,他正好走到门边,站在方唯一身后,俨然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有事想请严先生帮忙,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严恺洲让方唯一在客厅等会,然后带着林也伊去了书房。他的意思很明显,警告林也伊不要牵扯方唯一。一进书房,严恺洲将大衣搭在椅背,转头看向林也伊,开门见山,“林锐哲的事,我已经不在圈里,帮不了忙。”林也伊来找他从来只为林锐哲的事情,据他所知林锐哲比起林也伊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两姐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加上林家那些腌?h事,谁知道这后面藏了多少算计。他不想引火上身,更不想成为他们林家博弈的棋子。“不在圈里,又怎么会知道阿哲的事。”林也伊一针见血,态度却是软了下来,“我很抱歉打扰了你,和你太太。”她笑了笑,求助的望着严恺洲,“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恺洲,你帮帮我,救救阿哲好不好?”“林小姐,你找错人了。”严恺洲风轻云淡,好像说着别人的过去,“如果当年不是你亲手把我送进去。我的仕途也没有毁在你的手上,兴许我现在还能帮你。”“对不起。”“没什么对不起的,大家立场不同罢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但请你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份上,帮我救救阿哲,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帮我。”“那当初林小姐怎么不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份上,救我一把?”林也伊被堵得哑口无言,严恺洲依旧平淡,“你不会救我,在严恺洲和林锐哲这个选择题上,你只会选择林锐哲,哪怕是赔上所有。”见严恺洲不肯帮忙,林也伊用了不得已的手段,拿外面的方唯一作威胁。严恺洲不怒反笑,用淡淡的口吻告诉林也伊,“你敢碰方唯一一根手指头,我就让林锐哲断一只手。你敢碰她一根头发,我就敢砍林锐哲的脑袋。”“林也伊,求人办事最好有个好态度,你们林家那一套在我这里不管用。”林也伊知道严恺洲的反威胁不是玩笑,她只要敢动方唯一,他绝对不会放过林锐哲。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手指微动,林也伊弯了膝盖跪在严恺洲面前,跪断了她最后的尊严,只为了求他帮忙,“只要你给他们打个招呼就好了,严先生,求你,救救我弟弟。”林也伊仰着头看严恺洲,她的眼睛是红的,但里面没有泪水,她的眼泪早在分开的那十年流完,“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帮我救救他,只要你肯帮忙,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严恺洲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林也伊。什么都可以答应,能让林也伊这么心狠谨慎的人开出这样的条件,可见她是有多么着急。可惜他没有任何想要的,在他面前林也伊甚至连谈判的筹码都没有。“林也伊,我帮不了你。”严恺洲断了林也伊最后的念想。门外,方唯一适宜的敲了门,“恺洲,和威廉医生约好了早上的产检,快要迟到了。”严恺洲拿起椅背上的大衣,他从林也伊身边走过时,林也伊伸手他的裤脚,抓了个空。“严恺洲!”严恺洲停住了脚步,背对林也伊,没有回头。一如签下离婚协议那天,他没有任何的留恋。“求你,救救我弟弟。”林也伊艰难的开口,然而严恺洲没有给她任何的反馈。“对不起,是我唐突,打扰了。”认命的闭上眼,再次睁开眼中没有悲伤,也没有绝望。林也伊站了起来,抬手拭去眼眶的湿意,走到严恺洲身边,率先他一步打开书房的房门,“不好意思严太太,耽误了您和严先生的时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