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会瞒嘛。”他这样评价,“‘离得近的上一段感情’,好像是没听你提过?”
柳逍遥干笑几声,试图转移话题,不过没能如愿,被逼着听了大师一番抽象的分析。
物与说,他的红线又细又密,只有一条稍粗些的,比常人的更长,延续到天际。至于红线代表着什麽倒是没有明说,不过还是再三告诫他,免得细红线和粗红线交织在一起,那时再想分开就不是件易事了。
许长倾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
再等等看吧,神明最后说,牵红线,不,感情上的事,不能着急。
越想得到的,往往最后都得不到,求神佛出面解决也是一样的道理。线由人心滋养而生,神能做的,不过是剪断线连接线,或者打多几个结,将线缠在合适的位置,仅此而已。
……就像你的那个“愿望”。
他旧事重提,说红线无法凭空变出,但可以将原有的那条缠多几圈,让你们将来的关系更牢固。
——这是在傍晚猫咖打烊后,回公寓的最后一段路上,许长倾亲耳听见的物与的原话。
会有这番话是因为他实在好奇对方到底在柳逍遥身上看见了什麽,但神明答非所问,说的反而是他从未听闻的、另一个世界的规则与事情。
你看到黑线了吗。他把自己的手翻过来给许长倾看,白皙手腕上一条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的浅灰细丝,颤颤巍巍随风舞起。
然后许长倾听见他开口,声音飘渺,只道:这是“欲”。
平平无奇的一天过去,夜里十一点,许长倾卧室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与神明同住的几日里他们相安无事,物与从来没有夜里来叩他房门的举动。许长倾按下心中疑惑,起身去开门。
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此时门忽然打开,过道里的光线一下全涌进来。许长倾不由得眨了下眼适应光线,然后才看清那人的脸。
对方不知什麽时候又换回了那身行头複杂的服饰,衣摆垂着,直接和木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许长倾见到这番景象的第一反应,是庆幸还好刚拖过地。
他那头长发也和白日里不同,本用来绑成马尾的红绳解下来套在腕上,是疏离人世的模样。
许长倾把他让进门内,问出什麽事了吗,话题兜兜转转绕了一大话题,最后终于听明白,对方是来给自己找事做的。
大概意思是总是蹭吃蹭喝,不帮忙做点什麽好像过意不去。
……傻得可爱。他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只是正经地说,不是还有我那什麽愿望抵着吗,哪有什麽欠来欠去的。
但物与态度坚决,和他平日温和好说话的形象出入不小。
他对这样的物与感到陌生。
某些想法一闪而过,许长倾发觉自己似乎抓住了背后的什麽。他叹气:“那来店里的客人要找你合影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