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飞鸟来啄他。从额头到鼻尖再到上唇,以唇为笔描摹出他的唇形,又堪堪停在他唇上,思考着该如何再往前去。而他身上所有被触碰过的地方都泛起痒意。暖流带着悸动和雀跃走遍身上每个角落,全部都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在山上看小情侣们接吻看了那麽多年,起先是好奇这些举动背后的意图,后来见多了便不再有什麽兴趣,然而亲身体会还是第一次。
就像热恋中的情侣的一方,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半推半就也就顺着许长倾的意思,任着人亲。
这样的举动并不算过分,许长倾让他歇了会,又要凑上来。而他被吻得喘不上气,喉咙里溢出一点细碎声音,在他自己听来都裹了两层意思,像是求饶,又像在鼓励对方继续。
他还想和许长倾待在一起。
在这个瞬间,山神忽然明白,人们许下愿望求着他们牵线,所求的到底也不过这样一个存在罢了。心和心之间可以靠得这样近,没有太多利益关系参杂其中,只是因为有最纯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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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柳逍遥在现场,大概会震惊到扶不住眼镜。
他自幼同许长倾认识,知道对方躯壳里住的是个冷漠的灵魂,他开玩笑归开玩笑,压根没敢想过对方一头栽进爱情里的情景。
事实证明,他也是会看走眼的。
许长倾是无师自通的典型範例。情事一类,他从前并不喜接触,理由很简单,没兴趣。现在兴趣来了,上手全凭探索,却也觉自如。
他刚刷过牙不久,唇齿间弥漫清冽的薄荷味。狐貍被他亲得迷迷糊糊,手不知该往何处放,胡乱间碰上他手腕,意识到温度相较平日高了些,本能就地要去探他脉搏。
许长倾手被他这样轻轻一压,人倒是清醒了,起身给了对方喘息的空间,面上还算镇定。
“数完了,结果怎麽样?”许长倾好笑地问他。
物与面露茫然,唇上仍带着嫣红,形状也比先前要显得更立体些:“你很紧张吗?”
这麽说其实也没错,许长倾回他,怕你被吓跑,从此就再见不到了。
“我去煮点夜宵。”他翻身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回来时你还会在这里吗?”
……要是让人逃了就很难办了,虽然可能性很低。
话音未落,许长倾听见表示肯定的闷声应答,带了后知后觉的羞恼,像小猫爪子,又挠得他心痒。
不想了,煮夜宵去。
晚上煮的是牛腩面,容易饿,搁床上厮混半天,早过了平时睡觉的点。他从冰箱里翻出上周做好的馄饨,趁解冻的时间沖完澡出来,刚好轮到小馄饨跳进锅里泡汤。
待馄饨开始在汤汁里翻滚,撒一点葱花,一点紫菜,一点虾皮,平平无奇的白水也有了鲜味。舀上半碗汤汁,再将馄饨几个几个倒进,端上桌便是完美的夜宵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