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搞怪的发音逗笑了景铄于是手上抓着的被子也顺势被人一把扯开先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出来而后是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珠,露出来的同时撞见陈嘉树眸色深深、略显笑意却又格外明亮的双眼。室外的光透过阳台洒进寝室,铺洒出地面一片光圈,朦朦胧胧的光线覆在一号床位渗入半遮光的帘内。狭小紧密的床铺上一上一下的视线胶着在一起,透出彼此的爱意,弥漫成缱绻缠绵的气氛。被子盖在景铄的下巴处,使得他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头茂盛的黑发,柔软的发丝耷拉在脸周。再加上此时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整张脸天真纯粹、不掺杂质。既令人心生邪念又让人感到罪恶。陈嘉树抬手一把盖住他的眼,埋下脑袋苦恼地挨到他脖颈间:“你这张脸怎么回事啊?看着跟在犯罪一样,我都有心理负担了。”景铄眨眨眼感觉着陈嘉树的头发蹭在他颈侧,有点痒痒的。“怎么了?”陈嘉树用撒娇一样委屈的口气道:“看着就像个小宝宝。”然而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老实地从摸着他头发的脑袋,滑到他耳边,轻轻搓揉着他的耳垂,像是对这柔软的触感爱不释手。嗯,这动手动脚的就叫心理负担,景铄不由在心中吐槽。嘴上却反驳道:“你身上还有奶香味呢,你才像小宝宝。”话落就感觉到陈嘉树轻柔的吻一下一下地啄在他耳朵后颈侧的部位。于是道:“犯罪你还亲?”陈嘉树笑了一下,侧身躺下来,鼻梁磨蹭在他脸上,耍无赖道:“我不管,你都说了我粘人,有种就让法律来制裁我吧。”说着像是摸到了什么,伸手穿过景铄的额发,抚了抚发际线的位置,摸到一手汗湿,于是拿手掌抹了两下,又用手背揩一下,问:“你很热吗?”“刚才闷着有点热,现在还好。”景铄答。因为夜深人静,于欢又睡在上面的缘故,两人都把嗓音压得很低,有时候还要特意凑到对方耳边,生怕听不见。陈嘉树搂着景铄的手磨磨蹭蹭间摸到了什么东西,于是拿起来看看,是一个小鸭子外形的小盒子。“这是什么?”他问。景铄看一眼道:“夜灯。”说着手指轻轻在上面一捻,小夜灯在黑暗中悄无声息亮起来,透出暗暗的暖黄色灯光,像是给乌漆麻黑的环境罩了一层光圈。很暗的光,却刚好够近在咫尺的两个男生捕捉对方的轮廓。微弱的光线亮在景铄脸侧,像是给他蒙了层轻纱,让人看不真切。本来就足够吸引陈嘉树的这张脸,在暧昧朦胧的薄纱下,一下子窜动了他心头的小火苗。积压了一晚上的各种复杂的情绪叫嚣着涌动,想要得到释放,想要得到他的回应。陈嘉树舔了舔唇,忽然紧张起来:“我、想跟你说个事。”这句话,这个气氛一下子把景铄也搞得紧张了起来,再加上还没有从论坛的尴尬里走出来,闻言下意识就想把小夜灯关掉。毕竟黑暗是一切最好的遮羞布。然而陈嘉树却不愿意,一把抓着他的手,就想借着这点微弱的灯光看清他。两人对峙须臾,陈嘉树手臂抬起,指尖轻轻点到景铄鼻头,而后滑落到唇间,在柔软的唇瓣左右摩挲两下,声音又低又哑地问:“淋雨那天,我在浴室里亲你,你是什么感觉?”景铄闻言睫毛一颤,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低声反问:“你什么感觉?”陈嘉树闷笑了两声,深谙他在某些方面倔强又不肯吃亏的性格,凑到他耳边,对着他耳蜗如同吹气一般用气音说:“爽,爽得不行,爽到想把你……”说到这却戛然而止,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又变得含蓄起来,委婉地说:“想把你一口吃掉。”说着就凑上前往他脸上啃了两口。景铄抹掉脸上的口水,嘟囔着说了一句“你是狗吗”,眼睛却没敢迎上他。“那你呢?”见景铄侧过头,不看他,陈嘉树强硬地掰过他脸,就要让他直直面对自己,问:“你是什么感觉?”“嗯唔——”支吾了一下,景铄慢吞吞道,“挺、舒服的吧。”听到这话,内心就像晃了一路的汽水被拧开瓶口-爆开一样,心涨满的同时激烈的爆炸把愉悦传送到全身每一个细胞。表面上却还要努力维持着淡定,陈嘉树揽过景铄的肩搂进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抚摸他后背,似暗示又像蛊惑一样地说:“我可以一直让你这么舒服……”稍作停顿后又道:“或者,还可以更舒服一点,比那天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