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生怎么样都猜不透,他也不想再猜了,在和姜浩聊过天之后,生平第一次采纳了对方的建议——他准备直说。他给梁颂发了微信,没想到刚放下手机没半分钟,房门就被敲响了。苏乐生连拖鞋都忘了穿,跳下床就去开门。却没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梁颂会是这个样子。他的眼睛是通红的,漆黑的瞳仁里沉淀着深不见底的晦暗。压着门把手的指节泛白,手背上凸起青筋。扑面的木质香气如有实质。在见到苏乐生的瞬间仿佛找到归属一般,紧紧缠绕上来。“你……”苏乐生几乎喘不过气,整个人醉酒似的发起热来,“你怎么了?”“乐生。”梁颂往前走了两步,身上那种努力克制的压迫感和侵略性愈发明显:“我能抱抱你吗?”“什么?”苏乐生一时晃神,没听清梁颂低沉到难以分辨的话。“我想抱你。”梁颂的眼神愈发暗下来,重复了一遍。“好……唔!”苏乐生答应的声音还没落,整个人就被梁颂紧紧箍进了怀里。他努力伸手把房门扣上,感觉到梁颂呼在自己颈窝里的气息很烫。烫到简直不正常,像要把他弄伤。“你是不是……易感期?”久远的回忆蓦地浮现在苏乐生心头。他试探地小声开口,顺便在梁颂怀里轻挣了挣,换了个姿势。刚才那样弄得他肋骨疼。“不是。”大约是苏乐生身上的信息素不自觉地被勾出来了点抚慰了梁颂,他的声音听起来没刚才那么低沉沙哑,身上的木质香气也柔和了些:“别担心,我抱抱你就好,让我抱抱你……”苏乐生怎么能不担心?梁颂这明明就是易感期的表现,还骗他。两年前他们还只是朋友,梁颂不愿连累自己、隐瞒易感期的事还情有可原。但现在他们都已经……梁颂还瞒着他干什么?苏乐生不是不知道易感期的alpha会对oga做什么,他还没准备好,也不是不害怕,但……但男人沉重而灼热的呼吸就在耳畔和颈侧拂动,那样鲜明地对苏乐生传递着他的欲望和痛苦,又投石惊水一样挑起苏乐生身体里的热度。好渴。霎那间,苏乐生什么都不想管了,轻颤着羽睫转头去碰梁颂近在咫尺的嘴唇。那里仿佛藏着一眼清泉,只要找到,他们两个人都能得救。气息交缠。最后一刻,梁颂却躲开了。苏乐生的唇落了空,只吻到一片微凉的空气。紧接着怀抱也落了空,梁颂推开他,眼睛里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又腾起几分。“乐生,你别这样,我……”他的自制力远没有苏乐生想象中好。这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梁颂咽了回去,只剩下努力克制的沉重呼吸。苏乐生顿时觉得有点委屈。又有点恨梁颂。他知道梁颂这样是不愿意乘人之危、是心疼他。可梁颂都难受成这样了,就心疼心疼自己不行吗?“……好。”苏乐生本想一股脑把心里话全说出来,可看梁颂这副模样又不忍心逆着他的意思来。只好就这么在咫尺的距离上和他遥遥相望,试着用清甜的白桃茉莉香味安抚他。梁颂的呼吸再次平稳了些。苏乐生稍稍放心了点,可这样还是太慢了。而且……他伸手摸了把自己的颈侧,腺体上的热度已经烧到这里来了。和两年前不同,他的身体早已食髓知味,像熟透的桃子一碰就渗出甜蜜的汁水,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求更亲密的接触。可是梁颂不愿意。刚失败的那次已经是苏乐生的极限了,他绝对不可能再度启齿,对梁颂倾吐心底里隐秘的欲望。于是下一秒,他主动上前抱住了梁颂。男人漆黑的瞳孔一缩,看向身前对危险一无所觉,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自己自制力的人。“抱着你能好受些,我保证再也不乱动了,真的。”苏乐生紧紧搂着梁颂劲瘦的腰,其余的动作却克制无比。他甚至别过头,没让自己的呼吸落到梁颂敏感的颈侧,“你努力调整一下呼吸,肯定能很快熬过去的,我相信你。”苏乐生永远都是这样。对自己几乎无条件的信任和包容,总是戳中他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又叫他自惭形秽。这种情绪如同清泉让梁颂滚烫模糊的意识稍稍清明了些,他环住苏乐生的肩膀,喟叹道:“对不起。”“没事的,你不用跟我道歉。”苏乐生低低地回了梁颂这句之后就再没说话。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两人逐渐平稳的呼吸此起彼伏,最后应和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