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一路红着脸回了破庙,看见乌沥了也赌气的不想理。
乌沥忙活与新买的马车,将里头布置成了一个小房间,床褥座椅一应俱全,矮桌上还放着茶水糕点,中间的小炭炉让马车内非常温暖。
见石头有些生气,乌沥放下车帘走了过去。
石头一看见乌沥疑惑而无辜的脸,就生不起他的气了,眷恋地贴上他的身体倾听那份强有力的心跳。
就要离开了,乌沥知道当初和石头有关系的人类雄性就在这里,纠结了许久,还是解开了石头的封印。
一年多的记忆需要时间消化,石头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乌沥身边。
为了孩子,他们又在破庙留了两天,晚上睡在马车里,也算安逸。最后乌沥潜入天元宗偷偷看了眼乌柏,见他好好的,这才和石头离开了这座小镇。
石头也终于走出了记忆,记忆中那些甜的苦的,好似昨夜的一场大梦,最让他意外的,是在凤家的记忆。
陌生的家庭给了他梦寐以求的短暂的亲情,最后也只是一场梦碎。母亲柔弱美丽,却是二十多年前狠心抛弃他的人;父亲健朗强悍,对自己颇为照顾,却逼迫他家族联姻;姐姐温柔贴心,心肠却是最为歹毒的,也给了他最大的伤害;就连十岁幼弟,也狠厉得让人心寒,凤家真不是他能生存的地方。(因之前有人质疑,这里解释一下,虽然乌沥是因为石头而灭凤家满门,但那时弟弟不可能知道这点,他毫不留情地将石头推出去当挡箭牌,才让石头对他心寒。)
现在想想石头就止不住的后怕,原本他是有无尽怨恨的,几个月前的变故让他放下了,还有着淡淡的悲悯。这个家庭因为自己而毁灭,如果没有他,他们一定还好好的,是他不适应那个家庭,反倒毁灭了它。
最后回荡在脑海里的,是有关乌沥的种种画面,还有乌沥第一次对他露出杀气,带着血丝的绝望的眼,那场欢。爱乌沥表情疯狂,也不知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石头想得心里酸涩,在乌沥胸口蹭了蹭,疼惜地道:“辛苦你了。”
乌沥低头看向石头,大手放在了他头顶,揉了一把,笑道:“没有。”
“我六年前说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还记得吗?”石头仰着头看着乌沥说。
“嗯。”
“我不喜欢表哥,嫁给他是不得已的,你不要生气。”石头说的时候有些紧张,也是在远离天元宗后他才敢说,这里离谢锦枫很远了,乌沥应该已经明白他的心思了。
“嗯。”乌沥轻轻点了下头。
石头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不满地道:“你不在乎?”
乌沥宠溺地在石头嘴上亲了口,说道:“不是,因为我知道另有隐情。”
“啊?你知道?”石头很意外,乌沥那时候几乎要杀了他了,怎么可能知道原因啊。
乌沥稍稍挺起了胸膛,自信地道:“因为你太喜欢我了,看不上别人的。”
连他自己都差点没被看上,犹记得当年他为了讨好刚刚被他封印记忆的石头,想要和他做最亲密的事,结果吓得石头想自杀,他就对自己的怀疑有了质疑。后来六年的相处,越是了解石头,他就越相信他,石头虽然软软的,但心中有着最顽固的坚持。
——他只会让心爱的人碰他的身体。
或许这就是人类的一大怪癖吧,不过好可爱。幸好他在成年第一次发。情就被抓了,没碰过任何雌鸟,不然石头说不定会生气了。
石头重新依偎在乌沥怀中,紧了紧被子,双脚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骚扰着乌沥的小腿,笑着说:“嗯,我最喜欢你了。”
乌沥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回道:“我也最喜欢你。”
马车在宽敞的路上“得得得”地行驶着,驾车的马夫是个聋哑人,石头花了二十两银子雇佣他几个月,白日里就随他驾车,走到哪儿他们就玩到哪儿,一点也不拘束。
“乌沥,听说过几日这个城里举行赛牡丹,比谁的牡丹最漂亮,我们看了再走吧。”石头从车窗探出头,好奇地看着熙熙融融的大街,各色零食小吃对他来说都非常新鲜,心里记着待会儿得过来买点尝尝。
这一路上他们去了好几个城市,石头见到了许多新鲜东西,性子里的活跃分子开始苏醒了,人都活泼开朗了许多。
乌沥随意看了眼外面,就同意了石头的提议。
天已经开始热了,乌沥换上了修真界买的一件黑色披风,非常透气,即使是炎炎夏日也不会热。
身为乌猛鸟的乌沥自是不喜混在人群中的,不过为了石头能开心,他也非常愿意,以补偿石头前些年孤身一人在仙灵谷的寂寥。
不过乌沥也有乐子,这边南方大陆森林更加繁茂,他们经过森林时也会进去探探险,找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其中有几颗罕见的夜明灵珠,市价不低,但他们留在了身边,打算带回仙灵谷当灯用。
至于回家的方法,两人在南方大陆逗留了许久之后,无意得知了传送符这种神奇的东西,虽然价格不菲,但总比雇佣商船方便省钱得多。还有传送阵,比传送符死板,但价格又便宜便宜几分。
石头这才发觉自己当初想租船回去的想法是多么的蠢,逸新大哥也不告诉他,太过分了。
两人玩了大半年,两人又兜兜转转地去了趟天元宗,看过乌柏后,就依靠一个商业传送阵回了北方大陆。
这时已经又到了新年,石头乌沥两人来不及多游玩,带着大量南方特产回了仙灵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