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舟蹙眉:“应该可以补考吧?”冬子也在这个班呢。昆鸣:“肯定可以吧?大不了咱们这边给他们开份证明,我不信教育局能这么死板。”整一个下午,陈染音就没闲下来过,一边担心着白玫,一边担心着顾祈舟,还要和数不清的学生家长打交道,一遍又一遍地安抚他们的情绪、聆听他们抱怨、承受他们的怒火,并无数次地向他们保证一定会给大家申请补考。有两个学生的腿被木架子砸断了,不能参加补考,但可以申请免考,不过按照东辅教育局的政策规定,免考的分数只能按照当届学生体育考试成绩的平均分计算。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她才将倒数第二名学生家长送走,然后去做了笔录,从笔录室出来之后,她终于等来了最后一名学生的家长:顾别冬的舅舅,顾祈舟。太阳落山后,顾祈舟先带着人把郎九命送去了公安医院,安排人手轮流看管他,然后赶回市局开会,一直开到现在才结束。顾祈舟和顾别冬一起站在笔录室门外的走廊上,耐心等待着陈染音。陈染音一看到顾祈舟就朝他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顾别冬知趣地走远了。顾祈舟已经把湿衣服脱掉了,换上了便装,普通的黑色短袖可没有防弹衣那么厚实,陈染音扑进他怀中的那一刻,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右侧肋骨,剧痛袭来,他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陈染音一愣,抬眸盯着他,紧张又担忧:“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顾祈舟忍着疼,无所谓一笑:“没有。”他将右手覆在了她的后脑上,把她摁进了自己怀中,“别乱想。”陈染音不信,直接去掀他的衣服,顾祈舟来不及阻挡,还是被她看到了。他的右侧肋骨处一片青紫:从某个点开始,朝外蔓延出了一片刺目的青紫色蜘蛛纹。陈染音鼻根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酸又心疼,眼泪瞬间涌出了出来,呜咽着问:“怎么弄的呀?”“不小心撞的。”顾祈舟握住了她的手腕,把衣服放了下来,重新把她揽进了怀中,斩钉截铁地保证,“真没事,过两天就好了。”陈染音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不信是不小心撞的,但又束手无策,心疼又难受地把脸埋进了他的心口,难以自持地低声哭了起来。随即,她又想到,他的心口位置还有个枪疤呢,差一点儿就打到心脏了。心里更难受了,心疼、害怕、惶恐,却又无能为力,哭得泣不成声。顾祈舟轻轻拍抚着她微微颤抖的后背,语气温和地安抚:“真的没事,别多想,也不用害怕,我肯定会陪你到老。”陈染音哭着回了句:“你必须陪我到老!不然我第二天就敲锣打鼓地去给你带绿帽!”顾祈舟:“……”就你这样的,老子死都不敢死。心累地叹了口气,他回了句:“放心吧吾皇,为了霸占你的那张龙床臣妾也得好好活着,毕竟宫里的哥哥弟弟们那么多呢,我稍不留神就被踩下去了。”陈染音破涕为笑:“你心里清楚就行。”顾祈舟也笑了,又轻拍着她的后背哄了一会儿,等她情绪缓和的差不多了,才提出送她回家,毕竟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陈染音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询问:“今天发生的事会上新闻吗?”她可不敢再刺激她妈第三次了,不然她妈的心理防线一定会崩塌。顾祈舟摇头:“不会,还没结案,暂不公开。”郎九命虽然已经被缉拿归案,但国王还没伏法。他们这次是和云南警方的联手行动,在云南警方没有成功缉拿国王之前,东辅这边的任何消息都会被严格封锁起来,不然一定会打草惊蛇。陈染音舒了口气,然后抿了抿唇,鼓足勇气问出了那个在心里忍耐了许久的问题:“白玫她、怎么样了?她还好么?她有没有受伤?”卧底的行动涉密,卧底的身份也涉密,更何况,白玫的任务还没结束,所以,顾祈舟只能回答:“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她。”他看着陈染音的眼睛,认真而严肃地嘱咐她,“如果你真想为她好,就不要再提起她了,也不要再说自己认识她。”陈染音不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换了话题:“我们回家吧,挺晚了。”顾祈舟揉了揉她的脑袋:“嗯。”顾祈舟本打算送她回家,但陈染音不想回家,他们俩都好久没见了,她想和他在一起,而且反正这段时间她也一直住学校寝室,今天晚上不回家也无所谓,她爸妈也发现不了什么。唯一需要考虑的一点是:冬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