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绣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堂屋里有茶,我去给你沏一点热的,醒醒酒。”说着便提了灶上的一壶热水,引他到了堂屋。薛直喝多了酒,又蒙头睡了一下午,正是觉得头疼的时候,眼见她纤纤玉手掀开茶壶盖,倒了些热水进去,而后一只手提起茶壶轻轻晃了晃,另一只手拿了桌上倒扣的赶紧茶杯,将温热的茶水倒了出来……她的手指纤细白嫩,在灯火下泛着莹莹光泽,宛如一块雕工极好的美玉。薛直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喉头发紧,心如擂鼓,赶紧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多看。郑绣给他倒好了茶,便去把灶上锅里闻着的饭食端了上来,薛直埋头就吃。她便回了灶上继续清洗碗筷。薛直也不知道怎自己么了,只觉得心跳快的想要从胸膛里跳到嗓子眼,一直到郑绣离开,才渐渐平复下来。他酒后刚醒,也没什么胃口,就着菜吃了一碗米饭便放下了。这是郑仁也和,两个孩子洗漱完毕。薛直起身告辞。郑誉舍不得薛劭,再有几天,出了正月,他便要开始上学,两人再不能时时玩在一处。但薛直要回去,薛劭自然也要跟着他爹,郑仁想着自家女儿劳累了一天,若是再让客人留下,少不得还得麻烦她,便也没有多留。郑绣看桌上的饭食没怎么动,便拿了纱布包了几个馒头薛劭揣在怀里带了回去。这天晚上,薛直因为睡了一下午,便很没有困意。想到之前自己身子里那股子奇怪的躁动,他让薛劭睡下后,便去了院子里打拳。拳打了一遍又一遍,身上发了汗,薛直觉得好受了不少,便脱了上衣,直接用井水浇洗了一遍。回到屋里,他也觉得有些肚饿,正准备找些干粮出来吃,便看到了桌上摆着几个从郑家带回来的白馒头。那馒头看着还是十分新鲜,白软鼓胀。薛直忽然就想到了郑绣——不知道能蒸出这样的馒头的人,自己身上是不是也像这白馒头一般呢?郑绣虽然刚到十六岁,但已经发育的极好。胸脯鼓胀,腰肢纤细,即便是身着冬日里的袄裙,都能勾勒出美好的身形。薛直赶紧把脑子里这奇怪的念头赶走,人家对自家有恩,他怎么能有这样的非分之想?!他成什么人了?!得,继续打拳吧。薛劭后半夜起来小解,就看到他爹还在院子里练功呢。那凶狠的劲儿,像跟谁过不去似的。郑绣说不要丫鬟伺候,郑仁也不勉强,隔了一天就托了中人,雇了一个面容白净的中年妇人来。郑绣看她虽然衣服上打着补丁,可人收拾的干净利落,笑起来也和气,便把人留下了。中年妇人姓钱,大家都喊她钱婶子。家里就在镇上,家里男人是打铁的,育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经成了家。如今家里的小孙子已经都长大一些了,不用人时时看着,钱婶子就想出来做些活计,帮补家用。郑绣听她说话条理分明,便跟觉得她得用,留了下来,一个月开了三钱银子的工钱。由此往后,钱婶子便在郑家做工了。每日天亮就到了郑家,天擦黑了便回去。不过郑家眼下活计也轻省,只是家里房子宽敞,几间不住人的屋子需要每天打扫,郑家人作为东家,也不是那等挑三拣四的人,是以钱婶子也知道自己找到了好活计,每日干活越发起劲。月底,郑老头和郑老太搬到了镇上。郑仁亲自雇了牛车回去接的。二老的行礼并不多,就是一些衣裳鞋袜。一辆车就连人带东西一起接了过来。朱氏的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她还想跟着二老去镇上看看呢,被郑仁不由分说地就给拒绝了。家里好不容易搬了新家换了环境,他可不想再让朱氏坏了这份好心情。他不同意,朱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他接了人。郑老太还不放心家里,临走前还叮嘱朱氏往后要多顾着两个孩子,万不可再像之前那般漫不经心。朱氏心喜终于送走了两位老人,虽然郑仁不让她跟去,但不去便不去吧,往后家里的日子也快活了,便陪着笑一一都答应下来。到了郑家的新居,郑老太看的咂舌,“我活了一辈子都没住过这样的好房子。老大啊,这房子多少银钱一个月啊?”郑仁并不告诉他这爱操心的老娘具体价钱,只说:“是学生家便宜租的,并没有花什么钱。”郑老太这才放心下来,高高兴兴地把带过来的行礼安置起来。郑绣这天也是一大早地就忙了起来,准备了一桌子菜。不过有钱婶子这得力助手在,由她负责处理食材,郑绣只要负责炒菜就行,一顿饭做下来倒也不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