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额角青筋一跳,“啪”地一声,狠狠地甩在摄政王妃的脸上。
摄政王妃冷不丁地撞到车壁上,顿时头晕目眩。
她的思绪尚未回笼,就听见摄政王冷硬如刀地道:“王妃病瞭,堵瞭她的嘴,把她关回内院。无本王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摄政王妃瞪大瞭眼睛,可她什麽都没来得及说,就有宫侍直接塞住她的嘴,一左一右辖制著她。
她隻能眼睁睁地看著摄政王甩开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下马车。
摄政王妃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知道自己犯瞭摄政王的大忌。
可她焉能不恨啊!
当年溪源香会,摄政王与会之时,在人群中,一眼相中她。
她于是一步登天,连带著溪源香会后来的女郎,都对“香徒弟”这个身份趋之若鹜。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命好得不真实。
后来,当她无意中在香室撞见摄政王凝视著一幅画卷,那时她才明白,她的命,的确好得不真实。
——摄政王,有一个从未忘却的心上人。
她是有私心,忧虑自己的荣华富贵。可她更不甘心,不甘心十数载的夫妻后,摄政王竟还要竭尽全力求一枚返魂香,请那个无名的心上人与他相会。
他们若是相会,她这个摄政王妃算什麽,她自以为的天赐良缘,又算什麽!?
她活得,就像一个笑话。
隻不过,没人有空去笑话摄政王妃。
摄政王妃病重不出,相比起薑大香师得陛下召见,在有心人眼裡,简直不值一提。
“薑月窈难道真的制成瞭返魂香!?”第一大香师不似往常镇定,甚至不再蔑称薑月窈为“薑氏女”。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神色紧绷:“宫中消息千真万确?摄政王真的将薑月窈引荐给陛下?”
“千真万确。”心腹点头道:“周傢似乎也并不乐见其成,但是周德妃几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
“周傢跟摄政王在这件事上,本来就未必是一条心。”第一大香师紧攥著桌角,沉声道:“摄政王跟疯瞭似的要替陛下调制这一丸返魂香,周傢隻怕他这是强弩之末、最后一舞。周德妃还没有子嗣,周傢当然希望摄政王再苟活几年。”
“隻可惜,周傢跟摄政王妃一样废物。”第一大香师怒骂一声。
“但,周傢哪怕失败,到底跟摄政王打断骨头连著亲。我们却不行。这麽多年来,我们依靠著替陛下熏香缓解头疾,让陛下对我们愈发信重。”
“若是薑月窈果真令陛下如愿以偿,而我们从前竟做不到,陛下必然失望之至。以陛下多疑的性子,隻怕还会怀疑我们是故意为之,好让他对我们的香産生依赖。真到那时,我们丁傢,也要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