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空气?行!你厉害!!!半岛晚风7刚刚还在烤肉店,这么快就躺到这里来了?冬尧轻吸了口气,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宴燃阂着眼,无言以对。她又问:“来纹身?”他动了动身子,抬手吸了口烟,又抵着唇轻缓地吐出一团薄雾。就是没接话。气氛格外僵持和寂静,落针可辨。冬尧见对方无意搭理自己,也不想耗费时间继续和空气说话:“那不打扰了,你继续。”不料,冬尧刚要走,就被宴燃懒洋洋的声音喊住:“等等。”这次换她不接话,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文。他音色添了几分倦意和沉哑:“刚才见我装不认识?”就是知道是为了这件事。可在那样的情况下,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刻意去提起两人是认识的。冬尧直言道:“本来就不熟。”“嗯。”宴燃淡淡地重复,“不熟。”她动了动唇刚要解释,就听见宴燃紧接着说“不熟把钱还了,两次车费……”话语还未落尽,冬尧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一百放在茶几上。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后,她学乖了,知道小县城不似城市那般流行用手机支付,所以随身携带了点现金,以防万一。“两百够吗?”冬尧看着他,“还是三百?”宴燃扫了眼茶几上那两张鲜红色的钞票:“多了,拿回去一张。”冬尧默默收回视线:“不用了,留着吧,多的当利息。”“有钱人到底不一样。”他嘲讽一笑,“钱都是双倍还。”冬尧目光一滞,紧接着胸口一阵绞痛,她不明白宴燃为何要如此冷嘲热讽。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就算母亲改嫁的好,可那些钱与她无关。她所用的每一分钱,都是从前在小卖部坐店赚来的,包括今后的每一分钱,也必定是勤勤恳恳打工挣来的。她不靠任何人,只想努力积极地活着。冬尧垂着眼,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既然董青在忙,我就先走了。”宴燃沉默地目视前方,没留她。冬尧穿过院子,走出“五月人间”的时候,才察觉到外头又开始飘雨了。细绒般的小雨,绵绵密密地往下坠,给昏暗的斜芳街蒙上了一层虚黄飘渺的光影。她绷着脸,头也不回地撞进雨幕里。-宴燃追出来的时候,冬尧俨然不见踪影。街头巷尾空空荡荡,只剩细雨缠绵,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转瞬即逝的小水花。他手里紧攥着那张一百元,最后,揉成一团,捏进掌心里。宴燃返身回屋的时候,极不巧地撞上了一个刚刺完青朝外走的客人。那五大三粗的彪汉子被撞的往后倒退一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操他奶奶的,哪个有眼无珠的撞老子?”宴燃冷然地掀起眼皮,朝男人看了一眼。他眼眶泛红,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气的。下一秒,他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领,眼底带着凛冽的寒光:“说什么呢,再说一遍?”彪汉子也不是善茬,怒目圆睁地瞪着他:“老子说你有眼无珠,你干嘛?要打我……”“彭——”宴燃懒得听他废话,一拳砸向男人满脸横肉的大脸盘子上。他劲太大,男人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撞在身后的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脸上挂了彩,眼角也破了皮。要不是董青出来劝架帮倒忙,而他又不想殃及无辜,那胖子压根就伤不到他分毫。才没挨几个拳头,那胖子就哭了,眼泪鼻涕一大把地说自己被打破相了,要上医院验伤。不仅这样,他还讹上了,叫唤着非要宴燃赔偿。宴燃冷着脸,挥起拳头就要揍他:“你他妈再废话半个字,信不信我揍到你破相为止。”彪汉子见他又一副要干死自己的模样,赶紧悻悻闭嘴,眼泪一抹,夹着屁股落荒而逃。董青拍了拍他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回屋继续收拾了。宴燃也不想在那待着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晃荡在街上。想起躺在医院里重病的父亲,和他那暗无天日的人生,心中难免泛起一阵酸涩。他笑了声,又甩了甩拳头。刚才打轻了,索性把人打死算了,好让他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得以了结。外头飘着小雨,宴燃路过无数个街头小巷,最终,步伐停滞在一个广场上。广场上搭了个舞台,台上有人在表演,他们身上套着彩色的雨衣,挡不住的热情和活力在举手投足间迸发着鲜活又耀眼的光芒。他们拥有年轻的身体和沸腾的血液,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勇敢的追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