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展信佳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只面色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左脚,聪明的她只看上一眼就发现了周颐伤着了的位置,问道,“你左脚是不是崴了?需要去校医院看看吗?”周颐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脚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背叛了妻子,居然在梦里精神出轨了,还提前对展信佳表白了——简直不是人!“不是…我、我没事,你刚刚……”周颐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颗小心脏跳得砰砰响,感觉自己是在法庭上面对法官给自己判刑一样,“你刚刚说什么表白……?”她的一颗星越发的跳得没有规律了。而展信佳听完她的话后只抬起眼帘,静静的瞧着她:“……”在学校道路的路灯照耀下,展信佳那张素来没有波动的面容隐约间竟然流露出了几丝周颐看不懂的难过,而向来毫无波澜的目光里也盛满了那浩瀚的宇宙里最沉默的繁星点点。有那么一个瞬间,周颐觉得这个世界,这个梦境真实的令人感到可怕。她曾经见过展信佳这样的目光,在分手前,她在与展信佳在曾彻夜缠绵之后的那个凌晨,展信佳枕在她的手臂上,黑暗之中也是用而今一般的目光静默的瞧着她的。那时的她看不懂展信佳的目光,以为只是两个人亲密接触后oga性格的敏感,为了给对方足够的安全感,她抱着对方,贴着对方的耳侧低低倾诉着:“我爱你…信佳,我真的好爱你。”那是她此生最虔诚的话语,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对方看看那里面是不是密密麻麻的都只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展信佳。“我好想赶快长大赶快毕业,”她抱着爱人,说着自己对未来的打算,“我要娶你,我想永永远远的和你在一起。”展信佳在她的怀里低笑了一声,叹息着她的急迫:“我现在就和你在一起呐。”“那不够。”她笑着又将对方抱紧了些,兴致勃勃的说道,“我要每天早晚都要见到你抱着你睡,给你做饭,带你去玩,陪你去旅行。”那个时候的她对未来的所有描绘里都只有展信佳一个人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生个小孩,一定要长得像你,粉粉嫩嫩的像一个瓷陶娃娃,可爱到爆,然后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带她去公园……”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的话,怀里的那个人只是沉默地听着,半晌后她终于从兴奋中回过了味来,低喃着唤着爱人的名字:“信佳…你睡了吗?”“…没有。”女人在听到她叫她后终于抬起了头,一双湿润又带着情潮的眸子紧紧的望着她,“周颐。”她叫道她的名字,她及腰的长发散在床榻上,发丝从她的掌中穿过,满屋都是她浓郁的青莲花香的信息素的味道,勾着年轻的alpha那颗躁动的心:“标记我周颐。”她吻上她的唇,把自己献给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一抹阳光,做了她短暂的一生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让我属于你。”——让我属于你。女人对她命令道。语声落地,世界开始在她眼前崩塌,一切真实的不真实的所有回忆里只剩下那满屋子交融的信息素和无尽的喘息。隔着漫长的时光,周颐再度见到了那夜展信佳沉默的双眸,心房里那缺失了许久的角落在被人填满,她从心里生出了一种“让这一切继续进展下去”的放肆感来,可只有一秒钟她就放弃了,因为她无可避免的又想起了记忆里那怎么也下不停的雨。那场雨,那片墓地,那碑前黑白照的年轻女人。那是她再也见不到的展信佳。那是她对年少时所有的悔恨,就算是真的重来,就算是真的在梦里,她也不能再让所有的一切重演。“我刚刚说你对我表白的事。”展信佳嘴唇微启,一字一顿道,“我接受。”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如雪花拂面般温婉宁静,眷恋的目光从周颐那张熟悉的脸蛋上轻轻地掠过,然后平静的颔首道:“因为我也喜欢你。”前世今生,我唯一一个喜欢过的,爱过的,从始至终只有你。周颐,好久不见。在听清楚了展信佳说了什么之后“砰”的一声,周颐的脑子被瞬间炸开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展信佳,目光直直地撞入对方的眼底,“你……”她在说什么?什么喜欢?什么叫做“也”?!“我也喜欢你。”展信佳再度重复着自己的话,“你有什么问题吗?”“……”一旁站着像个电灯泡的王满森终于从这场大戏中回过了味来,再看周颐那满脸都写满了“不敢相信”的四个大字,什么情绪都有,但是就是没有最该有的喜悦,王满森再傻也品出了一丝的不对头,但是身为周颐爸爸的他还是知道自己儿子对展信佳是有多喜欢的,好不容易现在表白成功了可不能因为犯傻就给整吹了,于是一把拉过周颐的肩,把她从震惊中拉回了魂,转头对展信佳道:“她能有什么问题?没问题没问题!她就是乐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