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光景流光掠影,谢妧对于宫外的印象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这些在寻常人看来司空见惯的事物,对她来说大概都有些新鲜。她就这么看着,就看到一个小贩身上扛着个用稻草扎成的草靶子,上面的糖葫芦好看得紧。只是马车跑得很快,她还没来得及喊停就匆匆掠过,况且……她现在是真的不想对上景佑陵的视线。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惜,就这么错过了,只怕是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到。燕府位于陇邺相当繁华的一带,燕家财大气粗,所以府邸自然也是相当气派,只远远这么看过去,就能看出来,定然是个权势之家。谢妧轻咳一声,“我与燕绥熟识,若是你觉得不便,不如就在马车上等我?”景佑陵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先行下了车厢。谢妧撩起帘子一看,就看到他站在马车下面,他原本剑是拿在手上的,现在却搁在了马车的前面。他抬手伸到了谢妧的面前。燕府的小厮朦朦胧胧就看到这么两个人从马车上下来,他虽然是临时过来顶班的,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必然是非富即贵,浑身上下的气度都是相当难得一见的。他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两位是?来找谁的?请容小的前去禀告一声。”谢妧自然是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看着这个小厮也不见得认识她,她便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景佑陵,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个妹妹唤作景梨,便暂且拿来用一下。“小女是景家四姑娘,”谢妧顿了顿,“旁边的是我的兄长景三公子。”小厮原先还以为是那位气度不凡的公子有要务,却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姑娘家。他的态度顿时也没有之前恭敬,有些散漫道:“那敢问姑娘这是来……”“你们府上的小侯爷今日可在?”谢妧说到一半,想到自己借用的是景梨的身份,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前来找外男实在是对声誉有损,接着道:“兄长今日找他有要务。”小厮脑袋是个不太会转弯的,他听着谢妧刚刚有些停顿的话语,心中认定了她应当是要来找自家的小侯爷的,自然存了几分轻视。这些世家贵女看着清高,实际上也就是不过如此。小厮见得多了这样找了托词来找燕绥的贵女,想到现在燕绥所在的地方,难免有些幸灾乐祸起来。“那姑娘,你今日实在是不赶巧了。”小厮眯着眼睛笑,“我们家小侯爷昨夜儿宿在望春楼,这都过了晌午了,也还没回来呢。”望春楼?谢妧脑中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这个地方经常出现在耳边,但是她还从来都没有去看过。……乌使原本想在马车前面打个盹,却看到谢妧和景佑陵连门都没进就回来了。他神色一凛,问道:“公子,殿下,我们现在去哪儿?”谢妧语气平静回道,“望春楼。”乌使的那句‘好嘞’差点噎在喉咙里,确认一般问道:“哪、哪儿?”他就想不通,这么一个堂堂公主,居然把要去秦楼楚馆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谢妧啧了一声,瞥了乌使一眼,“景佑陵,你这车夫年纪不大,怎么耳朵已经不好使起来了。我说——”“望春楼。”乌使欲哭无泪,却听到自家公子嗯了一声。嗯?你嗯什么嗯?!乌使刚把目光落在景佑陵身上,却听到景佑陵道:“听她的。”“使不得!”乌使痛心疾首,“这可是真的使不得!”作者有话要说:乌使:【声嘶力竭】使不得!!你们清醒一点!!!谢谢老婆们的投喂~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北纬2个;鳄鱼饲养员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鳄鱼饲养员1瓶;一个是出身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一个是向来端方守礼的景家三公子,这两个人居然要一同去往望春楼,这搁谁儿也不敢信。望春楼是什么地方,一掷千金的销金窟,是纨绔子弟经常涉足的风月场,怎么也不该和向来恪守家训的景佑陵扯上关系。谢妧坐在马车之中,问道:“景佑陵,你不会是想借着陪我的这个由头,也想去看看望春楼中到底是什么样子吧?”她这么一说,越发觉得有可能,“唔,你这样的人,想来以前应当也没去过这样的地方,有些好奇倒是也不奇怪。不过你应当是清楚的吧,做我惠禾的驸马,别说通房和妾室,就算是你想来望春楼寻姑娘,也是不可以的。”谢妧说得理直气壮,“因为若不是被父皇赐婚给你,那我现在都说不定有几个又听话又讨人喜欢的面首呢,所以我的这个要求,应当是不过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