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蕴将这个盒子打开,递到了谢妧的面前,谢妧低头看,暗色绒布的内衬下,里面躺着一块说不上大的玉佩。这玉佩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是块当真难得一见的和田玉。和田玉虽然对谢妧来说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物件,但是这块却极为精致,成色也是万一挑一的好。赵若蕴将这块和田玉放在谢妧的手心,托着她的手将合拢收好,“这块和田玉做了两块玉佩,是佑陵他父亲在佑陵出生那年在朔北找到的,就是想着给佑陵和他未来的媳妇的……”“现在,就是殿下的了。”这块玉入手的触感温润,谢妧有些愣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石,傅纭生性强势,几乎从来没有温声和她说话什么话,所以她从来没感受过这样温声细语的长辈。只是和景佑陵一对的玉……等她离开景家,到时候还给景佑陵就是。等到出了前厅,谢妧和景佑陵一起在回去的路上,她的手上拿着赵若蕴给她的和田玉,这玉佩上面是鱼衔牡丹的纹路,上面的牡丹连花蕊都纤毫毕现,在鱼口之处,却有一块小小的缺口,应当和景佑陵的那块是可以拼起来的。她顿了顿,问道:“你的那块呢?”景佑陵拿出自己的那块,谢妧接过来,这块是一个明月潮岸的纹路,和谢妧的这个拼在一起,是个花好月圆人常在的寓意。谢妧看着这块玉石,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曾经见过。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平安夜快乐呀!今天晚了点~都会日更,有的时候因为事情写不完会迟点,谢谢谅解呀!啾啾!“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来自俚语。·?谢妧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合在一起的和田玉,挑着上面的系线。她将这两块玉佩晃着放在了景佑陵的面前,“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的这块玉佩?”和田玉石澄莹剔透,上面的潮岸连水纹都清晰可见,谢妧这才发现景佑陵的瞳仁其实也有点像这块和田玉,只是更加偏褐色一些。她的脑海之中倏地掠过几个快到抓不住的画面,谢妧看着身侧站着的少年将军,低声问道:“又或者说,我们是不是还在其他地方见过?景佑陵。”谢妧说起最后那三个字的时候尾调微微挑了一下,像一只羽毛轻轻拂过心间,景佑陵晃神了片刻,才道:“殿下说的其他地方,是指哪里?”“比如……”谢妧凑近一步,纤细的腕骨上套着羊脂白玉的镯子,镯子轻微地晃荡了两下,她手指上的严丝合缝的那对玉佩,垂下来的穗子拂过了她的肌肤。“除了宫闺以外的任何地方。”他们两个人此刻靠得算不上近,景佑陵还没有答,谢妧就又走近一步,将自己指上的一块玉佩取下来,然后搁到了景佑陵的手上。她的指尖碰了碰他腕骨上的痣,抬眼对景佑陵道:“还有你的这颗痣,我看着也很是眼熟。”谢妧一瞬不瞬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本该退婚的人却在这世娶了她,本该对她不理不睬却一次又一次地迁就她,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走向,还有那段被她忘了的记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段很重要的事情。谢妧突然想起来,会不会站在自己面前的景佑陵也是拥有前世记忆的人,可是这个想法刚刚生出就被她否决了,前世的景佑陵对自己那般绝情,怎么可能重活一世会娶了自己?景佑陵握住手上的玉佩,看着她道:“或许,是殿下记错了。”“哦?”谢妧倚在小亭的柱子上,“弘历十三年的秋猎,景大将军也应当是没有不去的道理,我倒是想知道,当年我们当真一面之缘都不曾有过?”她这么说着,将手撑在景佑陵的身侧,挑着眉毛看着他。景佑陵大概是没想到谢妧在这个时候靠得这般近,似乎是想往后面退一步,但是因为他此刻的身后也是红漆柱,他就这么被困在谢妧纤细的臂弯之中,囿于这样的困顿,进退不得。他垂眼对上了谢妧的眼睛,只看到洒下来的日光明媚,尽数照进了她如同一泓春水的眼瞳之中。“未曾。”谢妧听到他说。她收回撑在景佑陵身侧的手,倒是之前也料到了他定然不会说,也说不上是失落,只觉得有些没有意思。只是他们之前靠得极为接近,景佑陵身后是退无可退倒是还好说,自己却实在是有些靠得太近了。谢妧刚想退后一步,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耳雪穿着一件喜庆的红褂子朝着她跑过来,两只泛白的耳朵随着它的动作也一晃一晃的,虽然生得很小,但是跑过来的时候却很快。只不过谢妧顺着看过去,只看到耳雪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