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叙深忽然觉得血液有些隐隐躁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迈开了腿,一步一步走向她。
办公室的灯光很暗,否则也不会没注意到沙发上还躺着人,月光透进来,显得躺在地上的身体很美好。
看着他越来越近,闻烟心跳得厉害,几乎忘了脚腕的疼痛。
谭叙深在她面前蹲下,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脚腕,转而看着她的眼:“在等我?”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手上的动作,闻烟像是触了电,条件反射地缩回了脚。
“卡失效了。”闻烟视线低垂。
“所以呢?”谭叙深笑了笑。
“……”闻烟抬头。
所以,她在等他下来。
闻烟的眼睛有些闪躲,一时间,竟然忘了从地上起来。
半个小时前,谭叙深很清楚地听见办公室外的脚步声,后来,又消失不见了。
他半蹲着,居高临下的姿势给人很大的压迫感,闻烟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这蠢蠢欲动的安静,她很想往后移动身体,但是,她的脚太疼了。
谭叙深低头,看着她半躺在地上的姿势,锁骨清晰可见,再往下,光线昏昧,隐隐约约看不清了。
他的手又抚上她的脚踝,这次闻烟没再躲开,只是呼吸忽然加重了,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他触碰带来的颤|栗。
说实话,闻烟很害怕,与陌生男人突然亲密的害怕,又因为这个人是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而心悸隐隐期待。
梦里的男人也是他,现在碰她的男人也是他,而他,就在眼前。
闻烟深吸一口气,眼睛里的热浪快要把她淹没了。
“还能走吗?”谭叙深手托在她腰上,准备把她抱起来。
“可以。”闻烟语调出奇地平静,和她内心的灼热相差甚远。
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闻烟紧张的时候会习惯性地伪装自己,她越是安静,心里就越害怕。
闻烟缓缓坐起,将脚上的高跟鞋脱掉,然后用那只没受伤的腿先站起来。
谭叙深在旁边虚扶了一把,而看她的样子……似乎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谭叙深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深邃的黑眸意味不明。
他收回了放在她臂弯的手,不疾不徐地走到门禁旁边,刷卡打开门,然后转身,看着她赤脚,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闻烟脚踝传来钻心的疼,但看到他注视着自己,心里又是一阵热浪,他在等她,闻烟不敢慢下来,她低着头往门的方向走,虽然实际上她还是很慢。
走到门禁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擦在一起,距离为零。
闻烟秉着呼吸从他身边走过,谭叙深低头注视着她,等到她出去,才在后面关上了门。
很绅士。
出去之后,两个人一起走进电梯。
脱掉高跟鞋的闻烟,在谭叙深面前显得有几分娇小,电梯地面是黑青色的大理石,光着脚站在上面很凉,闻烟蜷缩着脚趾,脚踝的淤青越来越肿。
“家住哪?”谭叙深望着电梯对面的镜壁,她站在角落,离他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