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闻烟望着面前的花园洋房皱眉,夜幕中看得不是很清晰。
“我外公家。”谭叙深将两个行李箱放在地上,去拉闻烟的手,她却没动。
闻烟神色有些犹豫,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她原本想着不管在哪先休息一晚上,然后再想接下来的事,但如果是他外公家,闻烟不想进去。
“没人。”谭叙深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没人才带我来的是吗?”闻烟声音像藏了冰,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谭叙深。
开了很久的车,谭叙深浑身散发着疲惫,但看到闻烟发脾气他把行李箱放下了,然后耐心地拉起她的手解释:“十年前过世了,但我爸妈每年会过来住一段时间。”
“……”闻烟愣了愣,在他的注视中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声音很低,“抱歉。”
“没什么,待会儿再和你仔细说。”谭叙深轻扬嘴角,抬手摸了摸闻烟的头。
很宠溺的动作,但闻烟偏头躲开了。
闻烟甩开他的手,拉上自己的行李箱,她现在又累又困,只想好好睡一觉。
易阳睡着了,谭叙深把他从车上抱下来,然后拉着另一个行李箱往前走,打开了大门。
“爸爸……我困。”由于走路的颠簸,易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睡吧。”谭叙深抱着易阳输入密码,打开了房子的门。
余光扫过他的动作,闻烟跟在他后面进去。
谭叙深打开灯,转身去帮闻烟提箱子,但闻烟自己拉着进来了。谭叙深微愣,望着她的背影短暂地停了两秒,然后提着行李箱随意放到进门的位置,抱着易阳走到客厅。
闻烟不顾形象地瘫在沙发里,感觉浑身哪都不舒服,腰酸背痛,累得不想说一个字。
“我煮碗面,吃了再去睡觉。”谭叙深将易阳放在另一边的沙发,然后坐在了闻烟身边。
闻烟本来想拒绝,但真得很饿,白天赌气没有吃饭,她不想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了。
她闭着眼睛久久没说话,谭叙深无声地注视了片刻,眼睛里有温柔,有庆幸,有不知所措和愧疚。
打开客厅的空调,谭叙深调到适当的温度,为她和易阳盖上毯子后走进了厨房。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闻烟才睁开眼睛,她下意识地打量着房间的摆设和装修,不是刻意的复古风,而是在岁月中自然而然形成的陈旧,但很干净,也很有生活气息。
闻烟的嗅觉很敏感,她好像闻到了房间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从木质的地板中散发出来,很好闻。
指尖在沙发上缓缓滑过,她抬手看了看,没有灰。
这房子不像经常有人住的,刚进来的时候闻烟甚至感觉很冷,然而茶几上却摆好了果盘。
望着盘子里的水果,闻烟眉眼间突然多了几分复杂和探究。
冰箱里的食材很丰盛,谭叙深拿出一把青菜在水下冲洗,但正洗着心里忽然一慌,他连忙顺着厨房门的缝隙往外看,看到她还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了回去。
锅里的水慢慢煮至沸腾,在厨房冒着热气,谭叙深贪恋地看了她片刻,转身继续洗菜。
将面下到锅里,谭叙深望着袅袅上升的水蒸气,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下意识地抬手撑住,但身体还是倒在了墙上,力度不是很重。
开了一天多的车,精神比较集中,从昨天下午开始谭叙深就几乎没有合过眼,虽然在服务区休息过,但他却不敢睡。
他怕醒来她就不见了。
眉心紧紧蹙着,谭叙深皱眉缓了好久眼前那一片黑才消散。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他继续做饭。
二十分钟后,谭叙深将三碗简单的阳春面摆到外面餐桌,然后走向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