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沈时突然说。说完之后大家好像都愣了一下,只是好像大家想的不太一样。沈时感觉自己好像快点回去吧盛怀夏懵懵地回头,正对上沈时的目光。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沈时。之前见到的沈时都戴着口罩,盛怀夏只记得一双眼睛。沈时的眼睛并不很大,丹凤眼,眼角有一颗灰黑色的泪痣,明明该是那种很明艳的类型,但总感觉眼睛里面很空荡,看人也总是淡淡扫一眼,只有专注地盯着一件事的时候才稍有点认真的温度。只是这种专注好像都给了数不清的文献和各种各样的手术切口,科室刘主任常说沈时是那种天生的医生,手术的专注和认真令他一个从医多年的老教授的自愧不如。但是沈时下了手术之后又好像整个人从情绪中抽离出来,他不会生你的气不会在意鸡毛蒜皮,不是好脾气,只是不甚在意。盛怀夏对这些并不清楚,短短半天,沈时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眼睛很好看的冷酷魔头医生。被叫了名字的盛怀夏还愣在原地,连招呼也忘了打,沈时走过来,微微低下头。“没带伞吗?”沈时问。“啊…啊早上走的急忘记了,也不知道会下雨…”盛怀夏不自觉又想扣手指,脑子里开始回响那句同样不带什么语气的,“会换药吗?”沈医生真是太懂得如何害人不浅,盛怀夏暗自腹诽。“伞给你,快点回去吧。”沈时把一把黑色的伞递到盛怀夏面前,盛怀夏本能地伸手接过来。沈时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盛怀夏反应过来,突然回魂一般急急地喊了一句,“沈老师,那你怎么办?”沈时回头看了他一眼,感到有点奇怪地回答他,“我有车。”盛怀夏:“……”“哦,谢谢老师。”沈时摆摆手,转身消失在医院人流中,向地下车场走去。小孩子确实比较有趣,沈时在车里想。沈时家离医院很近,他独来独往惯了,日常生活更是愿意图个方便。简单的房子简单的装饰,沈时把车停在楼下,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忍不住坐在刚停好的车里点了一支烟。沈时没有特别大的烟瘾,但有时蛮喜欢抽烟的感觉。因为发呆也是放空,抽烟好像是在做事情的放空,或许就不会显得特别孤单。人们总讲究个烟火气,沈时做不到,就用一个个烟圈代替。盛怀夏打着沈时的伞回到寝室,一改往日把伞随便丢在楼道的习惯,把伞好好地安置在阳台撑开供着。盛怀夏看着黑色的伞,感觉很像闷闷的沈老师,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这个比喻莫名贴合。每天晚上盛怀夏都会和妈妈在微信发几句消息,他不喜欢打电话,但是发句消息也算报个平安,今天是他本科实习的第一天,妈妈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盛怀夏的妈妈是妇产科的医生,只是前些年身体不好,逐渐从临床上退下来,在教学上反而任务更重些。盛妈妈颇有些医生和老师兼具的情怀,很希望盛怀夏真的喜欢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