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沉声道——
“第三军可真是翻了张好牌,希望他们能好好利用,不要因为过于兴奋而被冲昏了头,到时候我们二军可兜不住他们。”
“您真是那么想的!?”
“我现在暂时是这么想的。”
太顺利了!一切都进行得那么完美!当事情比预想得要好上千倍万倍的时候,心底就会泛出疑惑,然后不断的自我询问,为什么会是这样——
第三军与敌方交战的第一天,第二军的包围圈向内缩小了将近六十英里,神族的军队被全部逼进了主城,外围被我军团团围住,可以说是自第一军第一次进攻索罗布斯的两个多月以来最大的胜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颜,兴奋之情不言而喻。
在侦察三部的作战会议上,鲁鲁安百降长庄严地道——
“各位!为了这次小小的胜利而欢呼,还为之过早。等全军把索罗布斯整个拿下的那天,我们再共同举杯庆祝——”
晚上,昏黑的天空依旧没有月亮的影子,对于我们第九纵队来说这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越沉的夜色是我们越有利的保护色,即使在近处悄悄穿梭,也不易被发现。
我和米卡慢慢地在树林中移动,感官依本能全部张开,用以接受周围的丝毫响动。漆黑的森林不仅难以把握方向又容易误视四周的影象,所以我和他尽可能地待在一起行动,以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唰啦’一声轻微地树叶滑动声,惊起了我们的注意。我立刻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无奈什么动静都没再出现。但是当我撇过头的一瞬,一点闪光拉回了我的全部注意力。有人,很近,而且有武器。
暗忖了三秒,我和米卡在黑暗中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两人静默地在原地转身,分别朝两边散开。同是一个目标,不要打草惊蛇,查清那个带武器的人的身份。只凭那个闪光点是很难在漆黑的树林里再次把握住他的方向的,也许两个人、两个方向的命中率会大一点,而且现在再召集已分散出去的其他部属也已经来不及了。
凭着第六感作祟,我依心中所指一直朝右手边行进,不清楚到底走了多久,却依然没有那人留下的丝毫线索,因此我判断自己没有抓住正确的方向。正想往回走,闪光点又重新在远处闪现,但这次已不只一个,而且分别向我所站立的位置行来,我立刻屈膝蹲下,希望半人高的灌木和乌黑黑的夜色会削弱他们的视线。
‘唰啦、唰啦——’的响动越过身边,不久之后便完全消失,待我再站起身,已遍寻不到他们的身影。于是我依着他们来时的轨迹寻去,但奔波了半晌后依然是什么都没发现。最后,我定了定神,按原路返回。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不是神族的士兵,虽然携带武器,但缺乏士兵的警觉心,更像是普通的族人。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又为何要出现在这里?千万个问题绕上心头,但无解却让一切划上了句号。
回到驻扎地后,发现部属具已全部回营,看到站在门口等待的副官,我向他摆摆手,他无奈地双臂一摊,掉头向内走去。
回到寝帐,看到靠在我的床上闭目的堤,我轻轻脱下军服的外衣,慢慢躺在他身边。他闭着眼睛伸手把我拥进怀中,我张口对他道——
“刚才在树林——”
闻言,他睁开眼看向我,我摇了摇头,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然后靠进他的胸口闭上双眼道——
“没事,睡吧。”
被围困在城内的神族依然顽强抵抗,但因为城墙过于坚韧,三军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最死的办法无非就是等他们坐困山城,弹尽粮绝之后的束手就擒。但想到城内的普通人也要跟着受罪,就心中一闷,随即又想到韩愈的那篇《张中丞传后叙》:“守一城,捍天下。。。。。。”,情绪跟着就一下复杂了起来。
到了夜晚,我怎么想都觉得应该再去看看昨晚遇人的那个地方,于是就带了几个人悄悄地向那里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