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压力地说着最可怕的誓言。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心魔是重重劫难中最厉害的一劫,以心魔起誓,是修炼者常用来约束自己履行承诺的方式之一,若有违背,便会被自己的心魔反噬。李玄霜终于松开翩翩,也发下了不伤害翩翩的心魔大誓。她自知大局已定,目中露出满意,转身离去。望着她的背影,韩月歌“啧”了一声,喃喃叹道:“我不屑一顾的,恰是你拼命抓住的,用着偷来的身份,每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有意思吗?”待平安送走翩翩,天色已经微微亮。韩月歌回到销魂殿中。白少渊正在翻着她新写的话本子,见她回来,他抱起一摞画道:“你回来得正好,这些都是我新画的,你瞧瞧哪一幅更好看?我觉得所有的都好看,今日也是一时兴起,多画了几幅,不如都安排上算了。”他说着,发现韩月歌满脸无精打采的,丢下画,轻叩她的脑门:“怎么了?今日出门被人打劫了?”韩月歌抬起双眸,目光呆滞,魂魄像是飞走了。白少渊磨着牙齿,眼中隐隐翻着腥气:“当真是被人欺负了?你告诉我,我揍他去。”虽说韩月歌卑鄙无耻,诱他签下血契,到底是他看上的小仙草,他吃了一口,就是他的,容不得被他人欺负了去。况且小仙草心情不好,叶子生长得不好,连魂魄的香气都淡去了。韩月歌回神,揪住他的袖摆:“小白,你从前在紫玉公主跟前谋生,定是见多识广,你教教我,怎么诱惑一个男人?”空气陡然寂静了下来,寂静得连蜡烛燃烧到尽头,“噗”的熄灭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殿内幽暗了许多。“……你先松手。”半晌,白少渊咬牙道。身为一只横行霸道的恶蛟,他本领通天,什么都会,偏偏不会如何诱惑别人。诱惑,他需要么?他向来都是强抢。要不是这株小仙草偷奸耍滑,害他结下血契,他早将人劫到自己的老窝,用铁锅炖了她。韩月歌可怜巴巴道:“我先前在市井里混过,市井多是无赖或泼妇,骂人的话学了不少,倒是听闻青楼里的女子以媚宠谋生,可惜我现在也没机会下山,只能临时抱抱佛脚了。”“怎么突然想学这个?”“我闯了一个大祸,原想着有所依仗,无所顾忌,谁料遭人算计了一道,现在这个依仗是用不上了。若是不快点想出法子,怕是死路一条。”放走翩翩是大罪,要是将桃花簪子言明,席初或许会念在往日的交情上,宽恕她一回。但是现在她对着心魔起誓,绝不可告诉席初真相,只能用杀手锏了——挖了席初的眼睛,解追魂咒,跑为上策!白少渊沉吟道:“我瞧着你话本子里的男欢女爱写的不错,怎么到了你自己头上,反而变成一个榆木疙瘩。”韩月歌郁闷道:“这写和做能一样么?我要是写杀猪,难不成自己得变成猪被杀一回?”白少渊:“……”他沉吟片刻,道:“这有何难?你见了你想勾引之人,解了身上的衣裳就是。”他是大妖怪,想讨好他的人自然不少,也有送来女色的,他回想起来,那些人见了他,无不是先解衣裳,妖娆婀娜地缠上来。韩月歌心想,白少渊说的有理,解了衣裳,接下来自然都是水到渠成。她写那些翻云覆雨的戏份时,也是先写男子解女子的衣裳。“只是这解衣裳,也有些门道,当解得风情万种,才最是勾魂摄魄。”韩月歌点头表示同意。白少渊见她似懂非懂,掀起衣摆,往榻上一坐:“这样,你先练习一遍,有错处我也能及时给你纠正。”他目光一扫,落在金盘上:“去将那颗葡萄衔过来。”那些妖姬缠他时,就是口中含着葡萄,往他怀里钻的。韩月歌并非不通男女之事,相反的,她懂的其实挺多,在侍寝前,席初就让嬷嬷教过她。但考虑到她并非玩物,而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嬷嬷也不敢教这些乱七八糟的,只讲了些阴阳和合。像是口含葡萄嬉戏轻佻之举,韩月歌是压根没有想到。韩月歌拈起一颗葡萄,用嘴巴含住,伸手解身上的罗裳。白少渊道:“扭腰。”韩月歌纠结:“如何扭?”“水蛇怎么扭,你就怎么扭。”韩月歌:“我是棵草,不是蛇。”“你现在是人,你有腰。”白少渊恨铁不成钢。韩月歌身上本就有他喜欢……韩月歌试着将腰身扭动,摇摇晃晃往白少渊身边走。她口中含着葡萄,说话不大方便,声音模糊不清,惊异道:“我写话本子时,怎么没想到这个。好玩,下次我要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