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在意。是的,你的记忆是被你的祖先阿玛兰妲出于好意——至少她这样认为——删去的,我绝没有骗你。
别去想,那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不要做会让你永生后悔的事,那太蠢了。
……
就做梦这件事而言,第一杀手也有类似的发言权。
reborn有一双最适合做杀手的双手。
他第一次握住枪,这双手便没有一丝颤抖,平稳地如同绷紧后不会波动的钢丝。杀人,不管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还是无辜的便利店老板,不管是青年还是老人小孩,做完这种事后的余悸和后怕在他身上从未存在——有必要说明,这毫无夸张之处,事实罢了。
杀手来去自如,不受束缚,从不停下脚步,从不回望过去,也不眺望未来。
但是他居然会做梦。不是偶尔,而是经常。
一个红色的梦。
精准至极的概括——因为内容只是包含红色。单纯的颜色,甚至没有具体的物体。
明明作为杀手,reborn却没来由地坚信那不代表血。
那代表什么?
很遗憾,他不知道。reborn不是个喜欢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的人。他从不去探究和深思,但即便这样他还是重复着同样的梦。
这大概是一种警醒——你遗忘了什么。
reborn不认为自己的字典里有遗忘一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人和事是他应该一直记住的。
但偶尔会有这样的时候——
“你看看那个姑娘,老天爷,简直是玛莲娜在世,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重现!”
“我不想冒犯那位女性——但是真正的西西里美丽传说恐怕不是她。”
杀手对此十分确信,仿佛他见过那样的人。然而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连一点模糊的影子也没有。
又好比他是个风流倜傥的情场高手,但像是潜意识里的默认和认知,杀手从不送人玫瑰,尤其是红色的玫瑰。同样的,他不用玫瑰形容人。
这是几乎无所不能的第一杀手也不能解决的难题。
……
红衣的主教凝望圣母的容颜,他苍老虔诚的声音前一秒还回荡在教堂的每个角落,如同午后美丽的日光游走在大理石的雕塑上,略过每一缕圣洁的空气。
而现在,他的血液和他的外袍融为一体,在洁白镶着花边的地摊上晕开,是献给圣母最后尚存生命的花。
新郎新娘的白衣与那雕塑的纹理似乎并无二致,手中的捧花零零星星顺着代表活着的殷红液体一同流向震颤在原地的牧师,没能说出口的宣誓就这样凄厉地说给了对方。
杀手悠哉地等待枪口的白烟消散,就和普通的参加婚礼的宾客一般,步履平缓从容地从侧边离开了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