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按了接通键,手机那边就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善善,什么时候到家,要我去接你吗?”“不用来接我,我今天开车出来的,等雨停了,我就回家。”“真地不用吗?”“不用。”“好吧,我现在在超市,你今天想吃些什么,我正好买了回去做给你吃。”那边传来超市的促销声。林良善看着面前渐小的雨,“唔”了声,右侧脸颊的梨涡显露,说:“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还有酸汤肥牛、麻辣水煮鱼。”“好,没其他的了?”“没了,我就想吃这三个菜。”电话挂断,林良善靠在座椅上,正好通过后视镜看见后座的人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的样子。“你怎么了?”她问道,该不会是淋雨生病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我带你去……”“我忽然想起还有急事,要先走了。”车门忽地被打开,在灌入细微风雨后,又合上。林良善眨巴了下眼,看着朝前跑去的人,不明所以。等雨停了,她才开车回到清蘅别墅区。“善善回来了,今天去江大看曹叙那老头怎么样了?”林良善把画轴放在桌上后,才对坐在沙发上正看报纸的中年男人说:“爸,曹教授好着呢,还让我和你说,让你得空去他那里坐坐,想和你喝酒谈人生呢。”她环顾四周,问道:“妈还没回来吗?”“她一去美容院,就要待上半天,刚还给我打电话说快回来了。”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继续看下一版新闻。“刚才哥哥和我说今天他来做饭,问我吃什么呢。”“是吗,我和你妈都难得吃上他做的饭。你一回国,他倒是勤快。”林良善笑着去给他捏肩,“爸,你别气啊。”“我生什么气?”林安瞥眼看见桌上摆着的一个袋子,随口问道:“那袋子里装的什么?鼓囊囊的一团。”是那个好心学生落在她车里的外套。林良善更卖力地捏肩,“没什么。”好一会儿,在看见林安舒服地眯起眼,她说:“爸,我想搬出去住,在家工作总归不方便。”“危哥,你今天怎么踢着球,人就没了啊?”宿舍中,一人甩了甩头发上的水,问道。闵危双手枕着靠在床头,想着那张微微惊慌的脸,清冷疏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气质。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感觉见过她很多次,像是烙印在心里一样。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他挑了下眉,又想起车上听到的对话。虽然手机那边的声音很小,但全都听清楚了。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危哥!你发什么呆呢?”床栏被拍了拍。闵危起身,从上床轻巧地跳下,顺带勾住书包背上,要出门去。“去干嘛,都晚上了,等会一起去大排档吃饭呗,校花作陪呢。”在外侧的室友提议道。闵危拿过挂在架子上的伞,头也没回,说:“我去图书馆静静心,就不和你们去吃饭了。”门一关,留下宿舍里大眼对小眼的三个人。“艹,他都年纪第一了,还这样拼命。不行,我也要努力。”“得了吧,就你那毅力,还没打开书,就要睡着了。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咱们去大排档去。”“可危哥不去,校花能去?”“那就先瞒着,难不成你敢去绑着他去?这局也不能泡汤不是?”……半个月来,林良善好说歹说,终于让上头两位同意搬出来住。哥哥又帮忙找房子搬家的事。最后在市中心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小两层的复式结构,不大,但里面样样齐全,不用再花多余的时间去装修整改。在把里面的家具换了自己喜欢的暖色调后,又把二楼布置出来,放好画具,当做以后的工作室。在忙碌完后,林良善累地瘫在米黄色条纹的沙发上,又瞥见角落的袋子。上次没来及问姓名,更别说联系方式。看来还得再去江大的老校区一回。近半个月,球场上哀嚎一片。简直成了数学系a班的主场,自从那个科科满分的“怪物”插足,其他球队毫无胜算,连连惨败。可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众人的斗志。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一众人正甩开膀子踢球,势必要让a班的人输。几乎都去堵住闵危脚下的足球。也是在这时,闵危像是感应到什么,抬头朝上方的观台看去,就见那里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女人,似乎对他笑了笑。他停顿的一瞬,脚下的球被别人截去。对方的球队欣喜,以为这次能赢一回,却在下一刻,足球再回到那人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