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隐忍能力上,谢四爷比不得谢四夫人,乔氏从五年前便开始等待,长女出生便殇的苦楚她可以忍下,血亲在狱中惨遭杀害的苦楚她可以忍下,不论府上筵宾还是参与宫宴,任他人如何暗里贬低挑衅她都能忍下,只待着有朝一日这礼崩乐坏的世道可以拨乱反正,乔家与那许许多多枉死的皇亲重臣可以沉冤得雪。
她在等,南安侯府在等,那些处在暗处的人都在等,那恶人难道不知吗?
他们恨不得将这邵家江山刻上自己的烙印,每日每夜期盼着小太子噎着、路过池塘跌了脚、下步辇时摔破头,南安侯府至今仍名列京城世家,便是执着郡主娘娘和太子两张底牌,若是郡主娘娘风寒一并发作,各姻亲皆自顾不暇,那开国时授予的南安侯爵位便也如被三岁小儿抱着的金块,任人取夺罢。
乔氏得知消息时如往常一般,温柔地劝慰丈夫,那谢四爷的怒气便一点点消逝在温柔乡中,但他知道这笔账,妻必然牢牢记在心中,他愿意同她一道,即使所有人都会忘记。
宝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靠着休息一会后便想一个人待着,便自顾自地推倒方枕,今晚守夜的夏玉细心,见宝知一动作,道:“姑娘是困了吗,奴婢服侍姑娘先歇下罢。”说罢便帮着宝知理着被褥,放下帐子。
宝知躺在宽宽大大的床上,四面落下床帐,便昏暗了视线,房间里点着熏炉,一缕一缕的幽香沁染着宝知的周身,她定定地盯着帐顶,却停不下胡乱的思绪,自打她醒来后就一直在思考,却也没有办法想到问题的答案,她把那些想法又重新翻出来:这里是幻想出来的梦境吗,还是黑洞,那我是怎么进入黑洞的?
她不喜欢物理,没有细细研究过霍金的文章,只是囫囵吞枣般看了个新鲜,什么原理实验都不清楚,只是大致理解为速度太快还是什么原因导致时空出现一个缺口,这个缺口就是黑洞,在黑洞里有很多平行空间,各个平行空间都有相同的人,只是他们相同却也不同。这些都是宝知自己浅薄的猜想,她实在记不清黑洞的定义和原理,更不必去解释“你杀死你的祖母后会不会出生“这类让人烧脑的问题,她看的科幻片不多,印象最深的还是《蝴蝶效应》,是不是她来到过去的过去,属于自己的过去?
她现在在的时空里,为什么她不再是她,照顾她的人为什么不是她认识的人,为什么不是社会主义,她为什么是她,原来的她又去哪里了,她能够回到原来的平行时空吗?
宝知小心地翻过身,刚刚压倒脑后的伤口,疼得她一抽一抽的。
乔氏没有猜错,宝知确实记得一些事情。
她裹着毯子,戴着耳机,好不惬意舒服,只是在迷糊间听见空姐慌张的声音,那是刚睡还是要醒的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感觉自己突然被抓起来,后脑剧烈的疼痛叫她无法控制地皱起眉头,眼睛都睁不开,耳边有人叽里咕噜喊着她听不懂的怪话。
她还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这不是不小心划伤流出的血量,她本科时曾选修过法医学,有几节课时跟着老师去过法医办公楼,在房间里曾遇到一位刚结束工作的法医老师,这位老师来不及换下衣服,身上散发的味道便是她现在闻到的血腥味。
继而她听到幼女破碎的惨叫声,一股子石楠花的味道,像是她家边上公园里一排石楠花在初夏吐露的浓郁气息。
她逼着自己睁开眼,抓着她的是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是她变矮了吗,还是这男人太高了?
她没心思思考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因为那蒙面男人凶神恶煞地对她说了一连串的话,她听不懂,只知道自己的头疼,右手也疼,斜着眼一看,发现自己竟穿着一件长裙,只是血溅了半裙子和整个袖子,她吓了一跳,难道她杀人了吧?
周围围着许许多多的黑衣男人,透过他们身形的缝隙,她粗粗看见一个黑衣男子躺在地上,脖子上缠着块布,地上不仅只有黑衣人,还有穿着青衣的男人,有穿着裙子的女人,还有个衣不蔽体的女童,女童下面正对着她,红红白白肉翻翻的,她浑身冰冷,连一旁抓着她的男人与周围恶狠狠盯着的男人的话都没有顾上。
她是法医学课上勇于坐节里冰冷的文字诉说的挫伤钝器伤,案卷里简简单单的“因为暴力致使撕裂”等文字永远没有现实来的震撼,看到书本上的尸体与现实生活中真正看见尸体的感觉全然不同,更不必说透过黑衣人群腿间间隙看到的正在发生的行恶画面,小女孩撕裂的惨叫,男人沉闷的呼吸喘气,石楠花的味道。
不知道是眼前的场景,还是脑后的重击,她突然“哇”的一声干呕了出来,她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整个人都在摇摇晃晃。
在被猛地塞进水里时,她心想:原来她在船上。随即在这寒冷的二月里彻底昏了过去。
宝知打了一个哆嗦,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回想了,现在她是安全的,不要担心,那个自称是“一姆“的女人会保护自己的,还有照顾她的保姆,她们大概都会保护自己。
就算她们要害她,她又能怎么样呢。宝知有些嘲笑自己的谨慎,若是她们要害她,她只能乖乖等死了。
现在看到的一切不是梦,是现实的,是可触碰的。
宝知过了一开始睁眼看到古色古香的画面时的好奇新鲜感,现在她有些情绪失控,没办法控制眼泪不从泪腺中涌出。
她想回家,想看到现代事物,想看到熟悉的面孔,她想父母,想自己的房子,甚至想做家务又快又利索的保姆阿姨,想烧得一手好吃红烧肉的厨师叔叔,想开车又快又稳的司机伯伯。
现在的她不是她,是“泡止“,是一个小孩,她不知道真正的”泡止“去哪里,便成“泡止”的她会不会再变回去,“泡止”会不会变成原来的她?那她原来的父母呢,他们知不知道她不是她,原来的她现在在干什么。
人们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更何况这种实在是光怪陆离的事情,要不是长久以来父母在家庭教育中对她言行的要求,否则这会她就会不顾形象大喊大叫发疯地要回去。
宝知听不懂这里的人说的话,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她在的这个平行时空还处于封建社会,却也不是她历史课上学习的朝代,她脑子里转了好几遍“唐宋元明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朝代,在哪个国家,只得率先排除清,毕竟前几天她见到的男人皆是玉冠束发,离那满人十万八千里。
不过她庆幸自己还不是太傻,懂得在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情况之前,装的傻,叫人不会轻易地摸了她的底。
宝知可不想体验女巫狩猎世纪中的火刑。
她告诉自己,可以悲伤,可以害怕,但是不要太久。
在心中默念50个数,待到50时,她就不能难过了,要想方法想措施,不懂他们说话可以学,“泡止”还是个小孩,小孩子说话不清也不是太奇怪,等到她会说话,会认字了,就想办法出门,既然是封建社会,必然有寺庙道观,她相信古老的信仰的力量,她会回去的。
宝知待到心中默念到【50】时,她咬着牙逼着自己将那苦涩顺着喉管吞咽下去,伸手擦掉脸上的泪痕。
不需要等待了,从明天开始就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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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得不会非常密集,但我保证字数一定让大家满意,关于收费的那块,我整本书大概就开车那几章收费,而且费用准备用最低的标准。这是我第一本书,试试水,加了很多心血,准备了蛮久的,收费一来熟悉操作,二来防止被po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