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薛余一点也快活不起来了。
出来干嘛?
不过是被庄老二破了局,马有失蹄,少卿怎么可能嘲笑自己?
他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庄老二……
薛余发了会儿呆,直到困意又要涌上来的时候猛地起身,天无绝人之路,庄老二既然没有赶尽杀绝,如今有了一线生机,那就得竭尽全力!
他快速收拾好自己,叫了个外卖,通知昨晚的几十个学员继续视频学习。
庄重洋记着庄卿小时候的口味,亲手做了一顿家常菜。
两人边吃边聊公司的事儿,考虑老爷子的身体,庄卿没有提及庄深搞的那些小动作,被问到劳务风波时,也爽快承认是自己想的简单了,这几天已经和人事部商定了执行方向。
庄重洋不是自视甚高的人,他知道小儿子能有如今的成就能力不会比他差,便也就放下心来。
“你哥虽然没什么大能,但这几年好歹算得上是兢兢业业,可如今我把你叫回来,他反而疑神见鬼地失了初心。”庄重洋放下碗筷,叹了口气,“成年人了,有些事明着说他也下不来台,面上恭顺心底下难免以为我偏心,瞧不上他。”
庄卿对此没法发表意见,只安静地等着后话。
“唐伯。”庄重洋抬了抬手,负责照顾起居的中年男人立刻走近前来:“庄先生。”
“去把我桌上的文件袋拿来。”
“好。”
唐伯转身去了书房,庄重洋叹了口气:“少卿,你和深儿都是我的骨肉,当年你妈妈非要离婚,我是真舍不得你,这些年亏欠你太多……”
“别这么说,爸。”庄卿打断他,“我进海运圈迈出的第一步是您无条件帮扶的,您不欠我。”
“不一样的。”
唐伯将文件袋拿了来,庄重洋接过递给庄卿:“是你自己有眼光有战略,我只是顺手引个航而已,可我为了培养深儿,付出多少心血和财力,我甚至放手把重洋交给他让他历练,可是……”
庄卿打开文件袋,只看了一眼封面页就把文件放下。
“这是我卸任前就拟定好的遗嘱,庄家家业该有你一半,只是现在重洋的负债率已经远远高出安全线,这是当初没有想到的。”庄重洋语气无奈:“在这个关头叫你回来,就当我赌一把,少卿,你若能力挽狂澜,未来接手重洋亦能服众。你若不能,重洋也算是气数尽了,我的身体帮不了深儿几年。”
“您别多想,爸。”庄卿把文件袋递还回去,“重洋的股份我不要,这段时间公司问题我已经了解了大概,只是哥未必愿意听我的,所以中秋之前我会把整改方案交给您过目,您要是觉得可行,直接跟他说就好。”
“这怎么行……”
“爸,我在外的海运公司加上恒远贸易,两边操心已是分身乏术,哥这边,只要您给他吃个定心丸,我想他不会不顾大局的。”
庄重洋嘴唇颤了颤,动容道:“少卿……”
庄卿笑笑,他对父亲有感情,但他受不了当面煽情,于是转了话题:
“另外,目前公司管理层一些人心态有问题,现在我们正处于特殊时期,如果有能力突出的员工,是可以不拘一格不计资历去提拔的。”
“……好,我会让人留意。”庄重洋沉默片刻,又说,“晚上家里办一个宴会,都是爸爸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对你回国发展有帮助,其中陆盛家的女儿和你一样大,211硕士刚毕业,长得漂亮人也聪慧……”
“爸。”庄卿垂眼,坦诚道,“我不喜欢女人。”
“……”
庄重洋看着他,眼神复杂。
“对不起爸,恒远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我得过去一趟,宴会开始前我会赶回来的。”庄卿起身,抱歉的冲对面老爷子弯了弯腰,随即离开。
庄重洋看着窗外儿子的车驶出别院大门,无力的呼出一口气。
他拿起文件袋,抽出压在最下面的信封。
里面有几张照片,是室内监控拍下的庄卿和一个男孩子的亲密照。
据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网络媒体寄来的,开价并不高,但庄老爷子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这其中必然有庄深的手笔。
毕竟太拙劣了,符合那货的风格。
可小儿子连他的资产都不要,他又有什么立场指手画脚?
薛余的视频培训进行到晚上十一点,学员们都撑不住了。
门锁传来声响,薛余转过头,见到庄卿颇为诧异:“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