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徽月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提起这件事,她并未点明,他们彼此又心知肚明。
路今慈一愣,黑眸就这么一直盯着宋徽月,额头上的魔王印慢慢消散。
徽月又想起周戚往路今慈膝盖上打钉子,他问为什么来这么晚的那夜,若是能够从源头上阻止他们对路今慈的迫害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恨了。从春台下来,她曾无数次想。
徽月垂眸:“我的确没有尽到一个掌门之女的责任,我知道是他们,但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路今慈,我那时候只是个凡人,我要考虑的有很多,为你得罪整个鹿城的权贵我还是做不到。这一声对不起说给你听,趁现在回头还有路。”
收手,主动跟卞映瑶去乌山,等候乌山的处置。
她前世这是这么跟他说收手的。
路今慈突然神色莫测起来,徽月鼻尖沾了水池中的弱水还浑然不知,少年低头抚去她鼻尖上的血。
冰冷,她莫名发颤。
他笑着说:“不要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就算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收手。”
徽月想到一个久违的名字,路泌泌。
曾经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但是管不了这么多,塑月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对准他心口,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对方根本防不胜防。对于一个刚修练不久的人练到这个程度已经很能说明天分了,可路今慈竟徒手接下,血滴落在水池里。
啪嗒。
徽月听到一个响指声,失去了意识。
甚至昏迷前脑中还是路今慈云淡风轻的脸。
心劫
她昏迷在路今慈怀中,路今慈尽量不去看她的脸,而卞映瑶可就没这么好运,再一次头朝下栽倒在了弱水里。若不是她身上的霓裳是防水的法器,只怕会直接淹死。
此刻天上乌泱泱,原本就阴沉的天气更像一张难看的脸。
雷劫来了,紫色闪电毫无预兆地劈落,拳头大小,横扫一切枯木。路今慈看都没看一眼,黑雾与紫雷形成对峙之势,眨眼的功夫紫雷就消失不见,天空平复,好似根本就没这道雷劫的存在。
他小心翼翼地将徽月放在了剑池的边上,徽月因为在弱水中泡了很久,皮肤发皱,脸色发白,眉头皱得像是两轮合在一起的下弦月,路今慈将塑月剑放在她手上,即便塑月的华光伤到了他的手,路今慈依旧没有痛觉般抚着徽月的发丝,少女脸庞宁静,他贪婪地盯着,很快在他眼中,徽月的脸又变成了路泌泌的脸。
他知道,癔症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