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的是月亮。
今晚的月亮亮得惊人,没有云层,静静地挂在天上。
……可视野在下降。
堕姬听见耳畔有呼啸的风声,她惊愕地看见了远处正在打斗的哥哥妓夫太郎,又看见了房屋坍塌后燃烧的火海,最后看见狼藉疮痍的花街街道。
‘啪嗒’,头颅滚落,美丽的脸上沾满灰尘。
堕姬睁圆眼睛,瞳孔颤颤,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她被人砍下了头。
可是、可是为什么。
她的身体呢?
她的血鬼术呢?
为什么,她只能感知到她的身体碎成了无数……?
浓黑的阴影从上方笼罩下来,堕姬用力转动眼珠看过去,正好对上了猩红似鬼的眼睛。
堕姬猛地一个寒噤,张嘴就要喊:“哥哥救——”
话声未落。
身为鬼的这最后一颗头颅也在刀下变成了一滩烂肉,依托兄长、即使被砍下头颅也不会轻易死去的特性此刻变成了诅咒,即使是就此逃脱,想要恢复成花魁蕨姬那样的完美外形也要花上数百年。
“……”
“…………”
被削成碎块、散了一地的血肉无法发声,只有连大火燃烧的声响都比不过的哀鸣。
宇多鸣一垂眸扫过一眼,眸中平静无光。他握着刀的手臂下垂,刀尖点地,刀刃划过幽寒冷光,一缕鲜血从指尖滴落到刀面上,沿着刃锋滑落下来。
不是鬼的,是他的,手臂没痊愈的伤口崩裂,如同他的精神状态一样,添了新伤。
嗡……嗡嗡………
脑海中里依旧有如虫子煽动翅膀一样的细碎嗡鸣,这回却不知怎的,嗡鸣声欢快了许多,像是心中有什么东西隐隐在在夸赞他做得对。
对、对、对。
他本该如此,他应该如此,他必须……
“哥……咳、咳咳!鸣一…咳……!!”
炭治郎用脱臼的手抵着地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血不断从喉管呛出,毒气上涌,占据了他的喉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摇摇晃晃地还没站好,一双手已经近在眼前,轻柔地扶住了他的小臂。
炭治郎抬头看去,正对上青年那双柔和到极点猩红色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