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道:“所以你应该回归你自己的生活了,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那六个月我过得很轻松。”
春水走近褚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春水走了。
褚靳闭上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不得安宁。
他想,春水,我该怎样回归彻底失去你的生活呢。
我又要如何在角落窥视你和他人的爱情?
他行尸走肉般离开会所,回到了家,此时已经是凌晨,林清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段时间最痛苦的不是褚靳,是林清。
在得知褚靳的治疗手术有很大的机率会失败的时候,林清不能接受,她是一个很温柔很爱孩子的妈妈,又是一位纯真善良的女人,她做公益无数,甚至在褚靳遇到车祸的前一天她还在开着跨国会议为洲残疾儿童捐款,可是现在她唯一的儿子却有可能面对——终身失聪。
林清在无数次崩溃又自我治愈下,她放下所有工作守着褚靳,陪着褚靳等着即将到来的手术。
褚靳跪蹲在沙发前,轻轻推了推林清的手臂,哑声道:“妈。”
林清猛然惊醒,闻到淡淡的酒味时脸色一变:“你又去喝酒了?褚靳,你要逼疯我吗?”
“只喝了一点。”
褚靳回家之前已经在另一栋别墅洗漱换过衣服,只是喝的酒太多,呼吸之间难免会有残留。
林清知道褚靳心高气傲,如今不仅感情受挫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借酒消愁无可厚非,只是她还是担忧影响手术效果。
她轻叹道:“小靳,没有人会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褚靳眼底没有生机,只有嘴角动了动:“我知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做手术,做完手术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你就是一辈子孤独终老,妈妈也不会多过问。”
“妈,替我推迟手术时间吧。”
褚靳轻声道:“我好像,好像不仅丢失了春水,还丢失了我自己。”
他看着林清,笑了下:“我想回瑞士。”
瑞士,那里有他一手创办的俱乐部,有他的意气风发,也有他和春水最美好的回忆。
“如果手术失败,我……”
“不许胡说!”林清厉声道:“不可能失败,绝对不可能,不要说这种话吓妈妈。”话到最后她有些哽咽。
“妈妈你听我说。”褚靳道:“无论手术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但是在那儿之前,我必须要找到丢失的自己。”
“我的心脏出现很大问题。”
他说:“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找他,我无法控制自己一次又一次摘掉助听器去听别人说话,那像是一种瘾,我已经痛苦到心脏一次又一次空掉,妈妈,让我离开吧。”
林清哭道:“可是褚靳,你有没有想过妈妈呢,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