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尴尬的氛围中,三人僵持着坐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打破僵局,白染什么东西都没点,就静静地坐着等苏尘。
而苏尘一眼没看他,也不和他交流,但奇怪的是也没再继续赶他走,两人在僵持中推拉却莫名的有点不可言说的和谐。
至于何慕洋为什么没走,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走不了。
一来是担心苏尘一个人面对白染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苏尘一个瓷娃娃似的人,如果被暴怒的金主一巴掌扇飞那还得了,他们又是同事总不能见死不救。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苏尘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正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但凡苏尘别抓那么紧,何慕洋都能找到机会溜之大吉。但现在这样,他根本不敢有太大的挣扎的动作。
本来白染就觉得他们两有点什么不清不白的纠葛,如果他再这么一挣扎苏尘又不放手,被白染发现了他们两偷偷拉着手,就算何慕洋现在有一百张嘴肯定也说不清,毕竟人证物证俱在,被发现就只能就地正法了。
所以何慕洋只能不停地对苏尘使眼色,但苏尘就像看不懂一样,只是在何慕洋挤眉弄眼努力想通过脑电波沟通时,对他露出一个做作而虚伪的微笑,这样也就罢了,他不仅不放开何慕洋还越抓越紧。
最后何慕洋累了也懒得再挣扎,只希望这个奇怪的局面能赶紧结束。
还好白染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何慕洋趁他接电话时猛地敏捷转动手腕,一个流利的摆动姿势,竟然一下子就挣脱掉了苏尘。
但等他再抬眼看向苏尘,想看看他被自己敏捷动作震惊而错愕表情时,却猝不及防地发现苏尘的眼眶红了。
他表情落寞地看着正在接电话的白染,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却在看到白染和电话里的人说着说着露出温柔的笑容以后,又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何慕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轻轻颤动的睫毛,恍然间像看到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美丽又落魄。
“哥们。”何慕洋小心翼翼地凑近,隔着桌子歪头费力地看着苏尘,挖空脑袋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最后只能干巴巴又拗口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苏尘……”
“带我走。”苏尘抬眸看着他,被打湿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眼睛像被清水冲刷过的宝石,雾蒙蒙的带着总也擦不干的水汽:“算我求你。”
说这话时苏尘面色泛白,语气近乎哀求,甚至已经出现干呕的情况。
见状,何慕洋也顾不得什么金主还在不在场,这么做合适不合适,直接站起来架起苏尘就准备走。
他们经过门口时白染还在接电话,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他微微皱眉,毫不犹豫地伸手拦住了他们。
苏尘脸色煞白,艰难地抬头冷漠地暼了一眼白染冷声说:“让开。”
“节目不录了,跟我回去。”白染甚至还没来得及挂电话,伸手就要把苏尘揽到自己怀里,感受到苏尘因为抗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何慕洋一把推开白染,警告着开口:“他不想跟你走,走开点。”
“放手。”白染目光不离苏尘,眼底有真切的关怀,沉声对何慕洋说:“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他,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死人渣。”靠近时何慕洋听到了白染电话里的女声,听他这么说越想越替苏尘感到不值,于是气上心头口不择言地反驳回去:“该报警的是我才对,你这是干什么?他说了要跟你走吗,有这时间不如多放点心思在你老婆身上。”
这话让白染骤然愣住,他下意识紧张地看向背对着他的苏尘,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最后没再试图去碰苏尘,只是固执地堵在门口,不让何慕洋带他走。
“白染。”苏尘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我不想见到你,别再来找我了,即使是爸让你来的,你也别来。”
说完,苏尘主动拉起何慕洋的手腕转身,却只是虚虚地握着,并没有怎么触碰到肌肤,但白染看到的却是他们亲密的牵手的景象。
电话再次接起时,白染已经收拾好心情,陈媛告诉他,她已经在约好的商场等他一起看电影,白染点头说好,赶去时贴心地带了一束黄玫瑰。
“家里的弟弟哄好了?”陈媛接过花默默地拉高了口罩:“我以为你还要一会儿才来呢。”
“好了。”白染敛眸不作过多的解释,递上准备好的可乐和爆米花:“焦糖和奶油的各买了一份,不知道你喜欢哪个。”
“都喜欢。”陈媛笑笑,无奈地举着黄玫瑰惋惜地说:“但你可能忘了,我对玫瑰过敏,不过黄玫瑰很好看,我很喜欢。”
白染接过花束轻皱眉头,转身就跑步犹豫地把花丢到了垃圾桶里:“下次买你喜欢的。”
“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花吗?”陈媛只是随意地一问却把白染问住了,见白染一脸为难的样子,她只好摆摆手不再纠结无奈地开口道:“我喜欢桔梗,再说最后一次,别再忘了哦。”
闻言,白染疲惫地笑笑,点点头拉起陈媛向放映厅里走去:“记住了,下次一定不会忘。”
这场电影本就是陈媛提出想来看,并邀请了好几次,白染都没时间和她一起看,今天才好不容易抽空来看了。在看电影之前,他们两已经有快半个月没能见面。
两人平时约会没什么可做的,陈媛喜静不喜动,但唯独爱好去电影院看电影,几乎每一次都会和白染一起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