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蓝按下第二个文档的视频。
这时候,于连已经是个十八九岁的成年人了。眉眼依旧是漂亮得一塌糊涂。他每一次都在笑,或卖弄,或嘲讽,或故作天真,或扮作可爱。他的笑意千变万化,让人分不清,那一张脸才是他的真心。
“我遇见了一个小女孩。很特别的一个小女孩呢!我看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就是我要等的人。可是她太小了,只有十二岁,白白的,软萌萌的,看起来很纯真无害小白兔,是我喜欢的乖巧模样,但内心特别邪恶。我看到她被欺负,她望向人的那种眼神,掩饰不了的杀意与狠毒,令我分外着迷。我想去拨开那群欺负她的人,但还是迟了一步,她被推下下水道了。那些人还将盖子盖紧。真难想象,都是没超过十四岁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坏。但下面那个才是最坏的,我看她眼睛就能知道。我把她救了上来。这么小这么软的一团,还不够资格和我并肩,我得等她长大。但我很高兴,找到她了。后来,啧啧,她也真没让我失望。我跟踪了她半年,当然,她并没有察觉到。我看着她,把推她下去的那些孩子,一个个地惩罚。她把带头的那个女孩子扒光了衣服,绑在一件废弃的仓库里。把另外几个女孩打断了脚和手,卧床了许久。另几个男孩子,被她绑在扔到了井水里泡着。还逼他们拍下了怎么剥光她衣服,并把她推进下水道的短视频。所有的一切都是证据。如果他她们感告发她,那就鱼死网破。那个带头欺负她的女生,赤身裸体被人发现晕在仓库里,还登了报。虽然没有被人侵犯,但颜面尽失,父母带着她搬到了别的城市。这么一个小女孩,恶毒起来,比谁都要可爱。我喜欢肖甜梨,我要得到她。啊,她身边还有一条狗尾巴,那个讨厌的景明明。警方查到她那里,狗尾巴给她圆谎啊,说她才是受害者,那些孩子出事的时候,他都和一起。啧,真是兄妹情深。看得出来,那个小男生喜欢她啊!那我抢过来好了。但还得等待,我不喜欢小女孩,我喜欢风情万种的女人,样子嘛差点也没关系,够坏够有趣就可以了。我的这颗小梨子模样不差,等长大了,应该很美。嗨,小梨子,我在等你长大。”
景蓝唇抿得紧,停掉了视频。他握笔记录了一会儿,才说,“从你十二岁开始,他一直在暗中窥视你。他说他叫明明,就是在嘲讽。这个变态。”
肖甜梨此刻倒是很平静。
她透过屏幕注视着里面的于连。十年前的一幕幕回转,那个暗黑的自己,如何惩罚那帮废材,而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内心又是如何地爽!她忽然道,“其实,那次我想扔那个贱人到大街上,让那里的乞丐玩弄她。”
景蓝的眉头蹙起。
慕骄阳说,“你对于连心动了是吗?看着屏幕里的他,就如看当初的你。你和他其实一样,完全不受道德束缚。你们并没有明显的是非观。”
肖甜梨猛地扯会心神,她红了眼睛,半晌才摇头,“我爱的,由始至终只有明十。”
“那你最后为什么改了主意?只是将她绑在废仓。”慕骄阳问。
肖甜梨摇了摇头,“我没打算改变主意。我被扔进下水道。老实说,如果不是有于连刚巧发现,或许我就死在里面了。那群孩子,或许只是一时恶作剧,本意只是一时的泄愤。可能晚上就来救我。但如果当天下暴雨呢?又或者她们忘记了,明天才来呢?我不一定等得到那个时候。我直接将她剥光了扔在天桥底下。但后来,我是看到报纸报道才知道,她被从废弃的仓库里救出来。”
慕骄阳挑了挑眉,“你不会是因为创伤后遗症而产生了第二人格吧?所以她做了你不知道的事。”
“应该不会!如果有别的人格,这么多年了,我会有有所感知。”她摇了摇头。
景蓝继续播放,他只能暗暗祈祷,不要是他那混账侄子做的好事。
屏幕里,于连美丽的脸庞再度浮现,他露出厌恶,说道:“都是我那该死的兄弟。明十这个讨厌鬼,居然从比利时追过来了。他看见了我在跟踪那个小姑娘,也知道小姑娘干了什么。他居然不希望小姑娘以后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而只是把人给扔废仓里了。还给媒体打了电话,让媒体去救人,并且拍下来做新闻。明十也是个变态啊,做这些事,他应该也很享受,因为可以虐待人。但怎么不把那女人杀了呢?”
“啊!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人不认识的神秘人给我发了短信。让我不要做将来会后悔的事。当时我还以为是威胁我来着。”肖甜梨笑了笑,有点无奈,她手抚了抚翘着的唇角,轻声道:“原来,阿十只是想要拯救我。”
景蓝看着眼前,完全没有悔意的女人。他终于明白到,她的的确确就是个变态。
当初,他反对景明明的求亲。但经不住他多次恳求,而且她在人前一向伪装得很好,在景父景母那里更是标准的乖乖女。但,现在这个才是真实的肖甜梨。
肖甜梨看向他,笑了笑,“景教授,你也看到了。其实,和景明明分开,是对他的仁慈,这样才是最好的!明明值得更好的女孩。”
景蓝没有就此事发表意见。他翻了一页,记录完毕后,才说,“明明他心里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他选择爱你,那你就是值得他爱的。其余的,你们自己解决。不过,甜梨,作为长辈,我希望你能更像一个正常人去生活。我看得出来,你在很努力地抵御变态。你想要干净的人生。甜梨,坚持你的信仰,不要轻易放弃。向光而行,就是你的信仰。”
景蓝将记录的档案笔记夹进腋下,说,“剩下的,你们慢慢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