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燧用力清了清嗓子,用夸张高音掩饰心虚:“你没别的要交代?”
姜南风终于抬起睫毛,与战将对视。
片刻后,姜南风艰难地叉手行礼:“将军如何称呼?”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萧燧。”
“果然是萧将军。”听到萧燧亲口承认身份,姜南风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向下垂落,连脸上都隐隐露出几分笑意,言辞也柔和了,“久闻萧将军威名,姜某知道您不用妇人出气,就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了。”
言下之意,姜南风不用担心自己母亲遭受折磨,便是被杀也能安心了。
姜南风闭上眼睛,坦然仰头。
一层层衣领在雪白的脖子上合抱,托举着上下滚动的喉结。
不知怎么的,萧燧想起了养在自己杯中的那枚核桃白玉雕件,茶水的甘甜凭空出现在他口中,让萧燧情不自禁用舌头定了定上颚。
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但萧燧已然感到惊心动魄。
他捏紧长戟,喉中一阵瘙痒,与杀意相似却截然不同的陌生情绪冲上脑海。
萧燧冲动地叱责:“谁说要杀你了,别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姿势!”
姜南风睁开眼睛,又看了萧燧一眼,平静地收回下颌,保持沉默。
萧燧觉得自己今天非跟姜南风耗上了!
他站在原地与姜南风大眼瞪小眼,片刻后,终于有副将看不下去,上前低声提醒:“将军,大王有令,让您赶紧带这小子去凤栖殿汇合。快走吧,别耽搁了,万一大殿下发现东苑没人转头跑过来,又要抢您的功劳了。”
姜南风视线在副将和萧燧身上转了转,挑高了眉尾,眼中露出一段嘲讽。
他脸上的神情变幻被萧燧看得一清二楚,萧燧虽然不懂姜南风神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却莫名感到了一丝丢人,想要回击这股莫名而来的恶意。
他打断副将:“行了,我知道了。”
萧燧抓着姜南风手臂往自己坐骑走去,故意问:“你是不是不会骑马?要我抱你上去吗?”
姜南风轻轻抚摸着骏马脖颈顺滑的皮毛,确定它没有反对的意思,扶着马鞍长腿一跨,登上马背,然后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萧燧。
这就是姜南风对他问题的回答。
已经把手伸出去准备扶人的萧燧左右看看,在副将古怪地目光中若无其事地继续举着手上前,抓住缰绳,翻身上马坐到姜南风身后。
萧燧捏紧缰绳,因为被遮挡的视线而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头。
“驾!”萧燧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飞驰而出,瞬间如风驰电掣。
离开了景春殿后,萧燧小声提醒:“喂,你把头低下,挡着我看路了。”
姜南风垂下头,情不自禁翘起嘴角。
萧燧视线里出现了一片白腻的后颈,让他越发口干舌燥。